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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淡淡一笑,“二哥,稍安勿躁嘛。你现在急也没有用。咱们很难攻进镇江城里啊。”
皇太极说着,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上一次,大金围攻镇江,明军几乎不能做出什么像样的反抗,不到三天,大金便轻松破城。
但此时,往事已是昨日黄花。
即便大金主力尽至,但面对雄浑的镇江城,面对城头上密密麻麻的红色身影,大金却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皇太极深深明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元庆那厮啊。
若没有李元庆,大金在辽东、辽南,形势岂能这般糜烂?勇士们又何须付出这么多的伤亡?
“稍安勿躁?八弟,我怎的能稍安勿躁?”
阿敏烦躁的来回踱步,片刻,他看向皇太极道:“八弟,我们的粮草,最多还能坚持一月。若这一月不能破城,难道,大过年的,要让儿郎们挖地吃草么?这天这么冷,怕是连草都没有吧?”
听闻阿敏的话,帐内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阴郁。
阿敏这话虽是难听,却是大实话。
失去了镇江城的依托,后金主力的粮草根本不济,此时,寻常的奴才们莫说是吃肉了,糊糊汤都已经勉强。
便是代善、阿敏这一众王公贝勒,每天供应的羊肉分量,也只有寥寥,他们只能依靠饭食来充饥了。
皇太极点了点头,“二哥,此事亦是我之思虑啊。咱们必须尽快想个办法破局。否则,明军他们能拖的下去,咱们却是拖不下去了啊。”
阿敏忙道:“老八,你有办法?”
代善和莽古尔泰众人也忙看向了皇太极。
皇太极忽然一笑,“办法嘛,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却要辛苦儿郎们多跑些路了!”
…………
一连几日,后金军一直未有攻城的动作,牢牢的守着自己的营地,密密麻麻的哨探,随时监视着城内明军的动向。
城内,有着这么明显的优势,明军更不着急。
此时,明军兵力虽是占优,但近乎九成九都是步兵,即便是长生营,想要出城与后金军主力野战,还是很不现实。
骑兵,是这个时代无可争议的王者。
尤其是后金数万大军,明军若失去了城池之利,很难摆开阵势,与其主力对决。
毛文龙本来很急,急急就想在后金军身上寻得突破口,但在李元庆的劝阻之下,他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没有机动性的优势,明军只能偷袭,最好的方式,就是夜晚偷袭。
但想要偷袭,却需要天时。
此时风雪弥漫,天寒地冻,时机显然并不成熟。
镇江城官厅,李元庆和毛文龙相对而坐,喝着热茶,看着场中摆着的沙盘。
“元庆,这般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很担心,鞑子会对朝~鲜下手啊。”毛文龙叹息一声,目光看向了沙盘东面。
李元庆点了点头,“大帅,正是如此啊。若鞑子兵发盐州、铁山,我军将会陷入被动。届时,我军将不得不出城迎战啊。”
毛文龙道:“元庆,你有什么想法?”
李元庆一笑,“大帅,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鞑子要攻略盐州、铁山,应该不需要多少兵力。但他们想要搬运回其中的物资,却是需要不少人力啊。”李元庆说的虽有些笼统,但毛文龙怎的能不明白李元庆的深意?一时不由一怔,压低声音道:“元庆,我有些担心,朝廷方面,不好交代啊。”
李元庆不由微微冷笑,“大帅,所谓破后而立。不破,怎的能立?有些时候,咱们必须要狠下心肠啊。”
毛文龙重重点了点头,“元庆,此事,我还要再斟酌斟酌。”
…………
走出官厅门外,冷风扑面,李元庆精神不由一振。
坦白说,若让毛文龙和东江主力,离开镇江,去与后金主力决战,或者说,把整个战线拉开,更符合李元庆的利益。
但李元庆却深深明了,皇太极对朝~鲜的觊觎,早已经非一日。毛文龙即便去救朝~鲜,恐怕,也很难有切实的效果。
而且,很容易被围点打援,万一,东江主力被后金军切割包围,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至于朝~鲜方面,虽是大明的藩属,但这几年,他们与后金之间眉来眼去,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又怎的明了‘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当然,摄于种种原因限制,这个教训,明军很难去实施。
如此一来,最好的‘枪’,自然就是皇太极了。
这一来,虽然要面临不少政治压力,但有镇江城的功绩在手,不论是毛文龙还是李元庆,都有应对的说辞。
毕竟,后金主力尽至,总不能让李元庆和毛文龙跑去盐州、或是铁山救援吧?
万一主力遭遇到了麻烦,这个责任,谁又能承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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