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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子这时也反应过来,忙大呼几声,但叶公子早已经跑的连人影儿都没了。
张公子也隐隐开始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妙。
他虽然莽,有些草包,但毕竟出身豪族,父亲张鹤鸣,更是滑不溜手的人精一般的人物,此时叶公子的突然离去,就像一记警钟,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顶上。
他虽然对李元庆没有什么印象,但对叶公子的秉性,却是深深了解的。
这位叶公子,身为当朝首辅骄子,那一向是眼高于顶、鼻孔朝天的,张公子与他相识多年,什么时候,见他服过人?
但此时,在这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厮居然头也不回,跑的比兔子还快……
张公子就算用屁股想,也明了了,今天这事,必然是个大坑。眼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着实是个危险人物。
一瞬间,他也反应过来,忙强撑着站起身来道:“李兄,小弟,小弟也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情,小弟先行告退了。”
说着,他也要急急溜走,想赶紧赶回家去,问问他老子,今天这事儿,到底有什么猫腻。
李元庆却笑着拦住了他,“张兄,不要这么着急么。呵呵。”
“李兄,你……”
形势已经变换。
张公子又切实的领教了李元庆的手段,这个时刻,他哪里还敢托大?警戒的看向李元庆,身子不自禁的就要往后退。
李元庆一笑,“张兄,今日之事,小弟有些心急了。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张兄海涵则个。”
但李元庆虽放低了态度,诚意也很足,却让张公子心里更加捉摸不定。
俗话说,‘世事无常即为妖’。
李元庆刚才还强势的让人不能直视,但此时,竟然突然就软化了态度,这……
“李兄,您,您有何指教?小弟洗耳恭听。”
张公子这时候也学乖了,李元庆谦卑,他只能比李元庆更谦卑,深深对李元庆一礼,直接不敢直视李元庆的目光。
虽然他比李元庆大了十几岁,但仍然恭敬自称‘小弟’。
李元庆一笑,“张兄,今天,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叶兄那边,我也是这般说。张兄,你明白么?”
张公子冷汗止不住的渗出来,他忽然意识到,眼前李元庆竟然说出这句话,那就是想……
“李兄,小弟明白,小弟明白。今天此事儿,小弟绝不会对任何人多言半字。希望李兄明察秋毫。”
李元庆一笑,“张兄,有机会,咱们一起喝酒啊!”
听到李元庆松了口,张公子不由如获大赦,赶忙恭敬一礼,急急离去,头也不敢回。
看着张公子离去,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微微眯起了眼睛。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今日此事儿,想要‘纸里包住火’,显然很难实现。
李元庆也只能在最大程度上,遏制住事态的进展,最起码,在短时间内,压死叶公子和张公子的嘴。
叶公子那边,李元庆一时倒不是太过担心。
依照他的精明,必定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在朝廷阉党与东林之间就快要刺刀见红的这个时刻,他也断然不敢把矛头往皇上身上引。
说到底,这天下,朱家虽与文人共享,但在根子上,还是皇权至上。
尤其是叶公子这种世家名门之后,更明白什么是关键,以小博大,出风头、‘死谏’这种事情,他应该绝不会去做。
这就保证了李元庆可以安全度过这段时间。
而张公子那边,虽然不太牢靠,但这种人,李元庆给他的威势,已经足够了,至少也能管几天的作用。
只要安稳的渡过了此次封赏,待李元庆回到辽地,即便因此掀起了风浪,但有天启小皇帝维护,再加之李元庆再能立下功绩,便能将这件事情,换个角度,瞒天过海而去。
叶公子、张公子走了,室内一下子恢复了安静。
李元庆转过身,笑着看向了胖子王掌柜,“王爷,您考虑好了么?”
面对李元庆的再次询问,胖子王掌柜一脸惊慌,他也意识到,今天这事儿,怕绝不能善了了。
他虽也算是摸到了勋贵的边角,但此时,叶公子和张公子都先后退让,不敢直面李元庆的锋芒。
他一个区区过了气的勋贵,在朝里又没有任何实缺儿,又怎的可能抵挡李元庆的威势?
“爷,爷,这,这三十万两,是不是,是不是太少了一点。您看,能不能,能不能再加一点?”
胖子王掌柜哀求的看向了李元庆。
李元庆一笑,“王爷,是非公道,你明了,我也明了。三十万两,不少了。牛根升,取银票来!”
“是!”牛根升忙将怀里的银票,全都取了出来,摆在了胖子王掌柜的面前。
李元庆端起酒杯,笑着品了一口,“这是三十万两现银,王爷您清点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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