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财货、包括孔家庄子那边的大量财产,李元庆都不能动些太明显的手脚,只能抽时间在私底下,跟魏公公和朱由检私下交涉了。
这间酒楼叫王记酒楼,是山西王家在京里的产业,装修的非常豪华,突出一个气派,也算是王家在京师里的一个脸面。
早上本不是酒楼忙碌的时间,李元庆又将这边包了场,便更为安逸。
三楼靠窗的一间大雅间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式精致的酒菜,天启小皇帝,信王朱由检,李元庆三人,同坐一桌。
李元庆和朱由检辛劳一夜,都很饿了,不多时,几碗米粥和不少饭菜已经下肚。
但天启小皇帝兴致却不是太高,草草吃了几口,喝了几杯酒,便站在了阳台上,打探着楼下的风景。
李元庆这时已经吃了个半饱,忙上前笑道:“爷,卑职招待不周,恳请爷责罚。”
天启小皇帝回头看了李元庆一眼,忽然一笑,“李将军,这事儿倒也不怪你。你的忠心,吾还是能体会的。只不过,这里虽是酒楼,但一个外人也没有,跟宫里又有什么区别?吾有时候感觉,吾真的像是一只笼中鸟啊!”
“呃……”
李元庆一时有些无言。
小祖宗啊!依照您的身份,多少人做梦都得不来啊,您这还……
但片刻,李元庆也反应过来,不由也有些怜悯天启小皇帝的人生。
他虽然贵为皇帝,但上下之间,他的日子,可远非表面这么妥帖啊,这……
这时,一旁的朱由检也吃饱了,拿手绢擦了擦嘴,却不住的打着哈欠,遮掩不住的疲倦。
他毕竟还年幼,这般高强度的生活状态,以他此时的身体,自然还接受不了。
一旁王承恩忙道:“殿下,您要累了,咱们先回府休息吧?”
朱由检早已经开府,他的信王府,就在街口的另一头,距离这边很近。
但李元庆和天启小皇帝都在这里,朱由检自是还不想离开,不耐烦的摆手道:“大伴,孤很好,孤还精神着呢。少来烦孤。”
王承恩无语,赶忙求救般的看向了天启小皇帝和李元庆。
天启小皇帝笑道:“臣弟,即是困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等晚点睡醒了,吾派人通知你,咱们一起去查探王元的案子。”
李元庆也笑道:“信王殿下,身体才是本钱啊。王元的案子,卑职还仰仗您多多出力呢。”
朱由检已经撑不住了,听天启小皇帝和李元庆都这么说,他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道:“皇帝哥哥,李将军,那,那孤便先回府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啊。等下,孤便来找你们。”
看着朱由检在王承恩的陪伴下离去,天启小皇帝和李元庆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李元庆也忽然发现,天启小皇帝的精神头比刚才要好了不少。
看得出,在他弟弟面前,他也很辛苦,时刻要保持着兄长的威严。
李元庆帮天启小皇帝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将酒杯递给他,笑道:“皇上,咱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了,您看,您是不是……”
天启小皇帝不悦的看了李元庆一眼,“怎么?李将军,你就这么快想让吾回宫么?”
片刻,他忽然一笑,“李将军,吾知道,昨夜你也很疲累,也要去休息。这样,你去休息吧。吾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待会儿便回宫。”
李元庆忙道:“爷,卑职身体还撑得住。爷您有什么要求,卑职陪着您。”
看李元庆这般表态,天启小皇帝脸上的笑意这才真诚了不少,他扫视周围一眼,亲兵都已经退到了七八步之外,正在牢牢警戒周围,并没有注意到他和李元庆这边,不由一笑,对着李元庆的耳边低语几句。
“呃?”
李元庆的瞳孔不由猛的放大开来,忙道:“爷,这,这……”
天启小皇帝有点脸红。
但片刻,忙板着脸道:“怎么?李将军,这件事,你不愿意陪吾?你的忠心,只是用嘴说的么?”
李元庆简直无言,忙低声道:“爷,这件事……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就是人之常情。若能为爷效力,卑职必当是万死不辞。只是,这,这万一被奉圣夫人、魏公公知晓了,再加上朝中的大臣们,他们,他们还不扒了卑职的皮啊!”
天启小皇帝嘿嘿一笑,“李将军,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都不说,谁又会知晓呢?”
见李元庆还是没反应,天启小皇帝又板着脸道:“李将军,你若不想陪着吾去,那吾便自己去!你现在就给吾走!”
李元庆冷汗都渗出来。
他已经看出来,今天,天启小皇帝怕是铁了心了,劝已经劝不住了。
某种程度上,李元庆其实也非常理解天启小皇帝的心情。
他虽贵为天子,但上有客氏、魏忠贤,下有朝中大佬、百官,他这辈子,能自己真正做主的事情,怕真的是少之又少。
再加之张皇后那边,李元庆总感觉亏欠了天启小皇帝,今天这事儿,就当做是给他的一些补偿吧。
片刻,李元庆一咬牙道:“爷,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只要爷开心,今天,卑职就舍命陪君子了!”
天启小皇帝不由大喜,用力拍了拍李元庆的肩膀,嘿嘿直笑:“李将军,这才是吾的臂膀良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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