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红官袍,猎猎声响。
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李元庆的身上,静静看着他的动作。
李元庆仿似看不到这满地的泥泞泥浆,双膝竟然跪倒在泥浆里,俯下了身子,亲吻这冰冷、却又软和热乎的土地。
一旁不远,孔有德率先反应了过来,高唱起了那首熟悉的歌谣,“我的家,在东北黑龙江上……”
很快,整片巨大的红色浪潮,全都被这低沉激昂的歌声覆盖,天地仿似也为之颤抖。
李元庆恭敬的亲吻了泥浆,又朝向西南,对着京师的方向,恭敬磕了几个头。
随即,他脱下了他的大红色一品官袍,双手将一捧捧的泥浆,兜放在官袍里。
官沧海似是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一摆手。
很快,所有人的声音都停滞了下来,近处的一直对李元庆行注目礼,远处的儿郎们,则是静静的等待着这边的动静。
不多时,李元庆怕是得装下了百多斤的泥浆,他将这些泥浆用力包好,站起身来,大声道:“我李元庆在此发下誓言!有生之年,必将清扫掉所有阻碍,将这片肥沃的土地,并入我大明的版图!”
李元庆的声音不算太大,但周围所有人,却都听得真切。
一旁不远,舒罗欢腿肚子却是一个哆嗦。
这,这位爷,他,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到了这个程度,舒罗欢的利益,早已经与李元庆连为一体。
坦白说,此时舒罗欢心里非常的担忧,李元庆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但他和他的这些奴才们怎么办?
不说别人,哪怕是他的大哥、二哥,再见到他,必定也要取了他的首级啊!
这,这……舒罗欢很想对李元庆开口,可惜,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简直让舒罗欢的心里,如火烧心,坐立不宁。
这一次,周围的儿郎们并没有齐呼口号,他们要给他们的将军一些冷静的时间。
半晌,李元庆亲手将泥浆扛到地毯上,对一旁的牛根升道:“把这些泥浆保存好!这将是我长生岛的震岛之宝!”
“是!”
牛根升不敢怠慢,一摆手,和几个亲兵,亲自抬起了这些泥浆。
李元庆忽然一笑,“来人!传我军令!全军登船!”
“是!”
命令迅速被通传下去。
…………
由于人口实在太多,还有不少怀孕的女眷,仅是登船,就用了两天多时间。
这时,已经到了大明天启四年五月初一。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日照的光线越来越足,时间也越来越久,夏天,就要到来了。
船队规模非常巨大。
大船、中船、小船,足有近千艘。
不仅李元庆长生岛部的战船尽数抵达,包括黑岛部,陈忠部也是全员而来,甚至,还有觉华岛水师的一部分战船,皮岛留守的几十艘中船,浩瀚简直若移动的巨城。
到了船上,条件一下子好了不少。
尤其是李元庆的坐船,在长生岛又经过了修缮装饰,与官厅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五月初一中午,所有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李元庆一声令下,船队开始顺流而下,向东方、黑龙江辽阔的入海口驶去。
到了船上,代善已经再没有任何机会。
别说他只有5个牛录,就算他有50个牛录,依照此时的地形条件,土地化冻到了最迅速的时候,他的铁骑们,也根本提不起速度来,远远无法与通畅的大江航道相比。
李元庆也有些遗憾。
这几年,他的战功着实立下了不少。
可惜,对于老奴的嫡系血脉,却并未有收获。
本来,还指望着捉了代善,把他也切了,直接送到京师请功,现在来看,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儿郎们出征疲惫。
有战船护卫,不说在黑龙江流域,就算是在整个东北亚海域,李元庆和他的儿郎们,也没有对手。
李元庆也给儿郎们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可以放心的好好休息。
但儿郎们可以休息,但李元庆却不能休息。
李元庆坐船的大舱内,他正与官沧海、许黑子、段喜亮、孔有德、顺子、李三生、刘达斗等几个主要军官,商议着下一步的动作。
此时,队伍几乎没有损伤,可谓正值鼎盛,就算是逆流而上,扫荡尽黑龙江流域的屯堡,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出征毕竟太久了,不仅是儿郎们,李元庆也有些想家了。
加之怀孕女眷很多,指望她们在船上生产,也不现实。
最关键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口气吃个大胖子这种事情,李元庆不会去做。
老奴也是枭雄之辈。
大江虽然宽阔,但尚有参差不齐,若万一碰到了麻烦,老奴再率主力赶至,就得不偿失了。
但下游这些屯堡,人口,财物。
李元庆只能选择对不起老奴,照单全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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