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庆将黄国山招致身边,低声耳语了好一阵,黄国山连连点头,神色凝重。
良久,李元庆道:“此事,要选心腹中的心腹去做。记住,用词一定要准确。国山,你是条好汉子,等小船回来,咱们弟兄好好喝一杯。”
黄国山怎能不明白李元庆的深意,不由大喜,但他老成持重,脸上并未表露出太多,恭敬对李元庆磕了几个响头,“将军对卑职的恩义,重比泰山。卑职知道该怎么做!若有意外,卑职愿一力承担!”
李元庆一笑,柔和的拍了拍黄国山的肩膀,“国山,不会有意外的。咱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去吧。”
“是!”
看着黄国山离去,李元庆微微眯起了眼睛,枕着手臂,缓缓神思起来。
…………
李元庆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天空中飘起了细碎的小雨,整个天地,到处是一片迷茫。
来到食堂,喝了一碗肉汤,又让火兵去炒了几个小菜。
孔有德忙凑到李元庆身边,低声道:“将军,从今天中午开始,张盘将军的事情,在士兵们当中流传开了。”
李元庆眉头微皱,“怎么说的?”
孔有德忙道:“说是将军让与了张盘去南面埋伏圈立功的机会,本来,只要张盘稳守,就能俘获皇太极一众后金贵族,但因为张盘急于报金州、旅顺之仇,便没有忍住,强自冲上去,想独吞下功绩,所以……”
“住口!一派胡言!”
李元庆怒视着孔有德,“张盘是何等人物?岂能他们胡言乱语揣测?传我军令,谁敢乱议此事,重责50军棍。若有不知悔改者,就地剿首!”
孔有德本以为这件事是李元庆授意之下……
但此时看李元庆的态度,孔有德却回过神来,恐怕,传言说的,八~九不离十啊。
但张盘是将军的兄弟,人都死了,面子自然是要帮他维护周全的。
孔有德忙跪地磕头道:“卑职马上去办。”
李元庆疲惫的摆了摆手,缓缓揉着太阳穴,说不出的疲惫憔悴。
周围士兵不由都是非常的心疼。
李元庆在他们心中,简直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有士兵忍不住,跪倒在李元庆面前,拼命磕头,“将军,您,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张盘将军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再随意议论。”
“将军,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食堂附近哗啦啦跪倒一地。
连正在打菜的火兵们也纷纷穿着白大褂跑出来,跪倒一地。
看着眼前这一双双真诚关切的眼神,李元庆强自挤出了一丝笑意,“儿郎们都起来吧。我的身体很好,咱们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鞑子就像是兔子的尾巴,秋后的蚂蚱,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
“将军威武!”
“将军万胜!”
“长生营万胜!”
“将军公侯万代,长命百岁!”
“……”
一时间,人群欢呼如汹汹海浪。
看着一张张激动的脸孔,李元庆的脸上,再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真诚的笑意。
这是他的儿郎们。
有这些儿郎们在手,狗鞑子,又算得了什么?
谁想往他身上泼脏水,得看看他的腰板够不够挺!
简单吃了些晚饭,李元庆来到冒雨来到城头,观察着东南方向后金的阵势。
只不过,雨势很大,一时很难看得清。
陈忠早就来了这里,张盘的死,他的心里非常不好受。
某种程度上,陈忠觉得,他对不起张盘,若是他跟张盘去金州,或许……
“大哥,吃饭了么?”李元庆笑着来到陈忠身边。
看着李元庆疲惫的神色,强撑出的笑意,陈忠不由也有些心疼,“元庆,这件事,不怪你!谁都不会怪你的!咱们还是得往前看啊!”
华夏人,自古以来,便有护幼情节。
此时,即便陈忠心中难受,却还是要先开解李元庆。
陈忠也听到了军中的传言,以他的能量,弄清楚张盘的死,并不需要费多大力气。
说到底,还是张盘不地道啊!
临死,也要再抹黑李元庆一把。
想着,他的悲戚也冲淡了许多,“元庆,你说,鞑子还会不会来攻城?”
李元庆看向东南方,雨雾弥漫中,小山附近云雾缭绕,仿若仙山仙境,哪里有半点刚刚经历过大战的模样?
但他刚要开口,城门一侧,有几名哨探披着蓑衣,急急朝这边奔了过来,他们一边走,一边大呼:“将军,将军,鞑子退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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