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侍立一旁,等候各种处置吧。
李元庆道:“皇太极老谋深算,他要等,自然有他等的道理。咱们不可怠慢,须得稳固防守。”
陈忠笑着点点头,“元庆,放心吧。我再去各处巡视一遍。”
陈忠说完,便带着几个亲兵急急朝着东门奔去。
他嘴上虽然对皇太极不屑一顾,但心里,却不敢放松半分。
事实上,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复州城几乎铜墙铁壁,在很大意义上,若是时机允许,李元庆和陈忠两部甚至可以拉出去跟后金主力野战。
但金州、旅顺的失守,辽南形势并不像之前那么乐观,谁也不敢大意半分。
身边亲兵都退的远了,只有李元庆和陈忠站在城头上,迎着淡淡的春风,观察着战场局势。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不过,现在却是物是人非。
李元庆也不知该跟张盘说些什么,太多太多的言语,反而只能化作沉默。
半晌,张盘却忽然道:“元庆,对不起。我早听你的,何须沦落到这般?”
俗话说得好,钱是男人的胆,衣是男人的脸。
对于李元庆和陈忠这种军人,麾下士兵就是他们的根子,此时,没有了熟悉的儿郎们,张盘又何来底气?
看到张盘竟然当面低头,李元庆不由一愣,片刻忙道:“张大哥,你我兄弟,何须如此?旅顺,我一定帮你打回来。”
张盘重重点点头,忽然一阵苦笑。
他相信李元庆一定能帮他把旅顺打回来,毕竟,有复州在,金州和旅顺就是孤城,后金兵力不可能坚持太久。
但他的失误,连监军也失踪在战场,他又该怎的向毛文龙交代?怎的跟朝廷交代?怎的跟皇上交代?李元庆这时也感觉到了张盘的情绪波动,忽然重重握了握张盘的手,低声道:“张大哥,我就算拼了这身皮不要,也会保全你的性命。”
张盘身子一怔,眼泪都要涌出来,“元庆,你……”
李元庆一笑,“张大哥,咱们是兄弟啊。”
看着曾经最熟悉的笑容,张盘心中简直是五味杂陈,又翻江倒海,片刻,他重重点点头,忽然一笑,“没错。元庆,咱们是兄弟。”
但张盘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他的失误,他的责任,他必定会一力承担。
…………
一直到晌午十分,后金营地里才磨磨唧唧的开始集结,有超过4个牛录的各旗兵力,开始朝着复州城方向推进过来。
他们畏惧红衣大炮的威慑力,阵型非常分散,窸窸窣窣的如蚂蚁一般,在城外一里外,开始修筑土墙和防御工事。
李元庆怎的能让他们如愿?
当即下令炮手开火,就照准这些人干。
片刻,“轰隆隆”一片,随着剧烈的火炮轰鸣声响起,一排七颗巨大的铁球炮弹,竟自砸落向不远处的后金营地。
红衣大炮的炮弹直径在12厘米左右,都是实心的铁球,一里半之外,威力或许有所减弱,但在400步的射程,威力正值凶猛。
就算鞑子有牛皮战车,却也根本无法抵挡这巨大的冲击力,片刻间,至少有十几人,被炮弹砸中,连滚带爬、哀嚎惨呼一片。
其余人哪还敢修筑工事,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啊,飞速朝后狂奔逃命。
张盘不由有些无语,喃喃道:“这,这便是红衣大炮么?真是犀利啊。”
陈忠一笑,“这是皇太极留给咱们的礼物。”
张盘心里更苦,面上却强自露出笑容,“有这等利器在,鞑子怎么可能上来?”
但片刻,他也反应过来,忙对李元庆道:“元庆,若是这般,鞑子上不来,咱们可不好立功绩啊。”
李元庆一笑,“张大哥,不要着急。皇太极不会放弃复州城,这是他的底线,他一定会忍不住的。”
张盘此时心里虽然很急,但他明白,他绝不能左右李元庆的情绪,默然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一旁,陈忠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已经到了这一步,张盘竟然还没有点耐性,以后怕是也……
…………
此时在对面,皇太极和一众王公贵族,正在两里之外,打探着复州城方向。
摄于红衣大炮的威胁,他们的营地,已经退后了到城外两里半之外,再不敢像之前那般嚣张,就把营地搭在了明军的眼皮子底下。
莽古尔泰暴躁的捏着手中的马鞭,“狗日的李元庆,这般下去,咱们根本不可能靠近复州城啊。又怎的能攻下城池,剐了这狗贼?”
代善脸色也不好看。
辛辛苦苦这一遭,只在金州和旅顺逮了些小鱼小虾,不说皇太极要受罚,他在老奴心里的地位,必然也会直接受到影响。
这真是……
皇太极表情却并未有太多异样,他长吟一声,忽然道:“照这般下去,咱们根本没有机会攻克复州。这次辽南之行,并不明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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