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了全力,将金州防御的密不透风。
但就是在这般状态下,面对后金主力发了疯一般的攻势,他根本毫无办法。
他根本无法想象,李元庆和陈忠,究竟是怎么守住复州城的。
“传我军令,所有人迅速向西门突围,去海边码头汇合。”
“是。”
有士兵赶忙去传令。
亲兵们不敢怠慢,赶忙护着张盘,急急朝着西门突围。
这是张盘之前的留手,也是他跟李元庆学的一招,凡事,最好先给自己留条后路。
金州城距离海边只有不足十里,海边码头,停靠着他的船队。
只要能跟船队汇合,他的本部就可以逃出生天。
好在西门方向,后金攻势并不是太强,加之夜色很黑,城上守军还能应付。
张盘扫了一眼,发现对面有近2000多鞑子,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
这般状态,加上北门守军,他的兵力也不足1000,如要强行突围,根本没有太大把握。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一咬牙,“儿郎们,鞑子势大,跟我往外冲啊。冲出去才能活命啊。”
士兵们也知道了己方境况不佳,纷纷跟在张盘身后,发疯一般冲着外面冲过去。
好在张盘有‘炸药包’开路,很快便在后金战阵中炸开了几个缺口,大队人马护着张盘,急急朝着海边突围。
但后金军怎的可能放过张盘?
一群群骑兵迅速犹如饿狼一般围上来,不断对张盘部造成突杀。
张盘已经急了眼,但这般状态,他根本没有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冲。
不多时,他们已经突破到一里之外,但张盘身边的士兵们却是越来越少,只有几百人了。
“啊-----!”
张盘忍不住仰天长啸。
他已经意识到,他完全失算了,照这般下去,他根本不可能突出重围,迟早要被后金军围杀。
“也罢了。儿郎们,咱们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跟狗鞑子拼了啊。”
张盘率先便要朝着不远处的鞑子骑兵冲过去,身边儿郎们也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这时,鞑子身后却忽然一阵混乱,有一小股明军骑兵,风一般从背后冲杀过来。
张虎眼睛不由一亮,“将军,是援兵,是援兵啊。”
张盘也是大喜。
但转瞬他便明白过来,无论是李元庆还是陈忠,都没有骑兵,又哪里可能是援军?
看这模样,倒像是李元庆和陈忠的斥候。
一个长生营斥候百户也来不及解释,风一般掠向张盘身边,一把伸出了手,“张将军快上马。鞑子势大,北面的主力马上就要杀过来了啊。”
张盘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张虎和身边亲兵已经抱住张盘,将他架到了这长生营斥候百户的马上。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将军您先走,我们来断后。”张虎大声狂吼。
张盘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涌落出来。
他终于明白,他和李元庆有多大的差距了,也终于明白,他的固执,要在今晚,付出数千条生命的代价。
这长生营斥候百户载着张盘,迅速调转了马头,对身边的同伴们大呼道:“儿郎们,一人载一个。能救一个是一个。快啊。”
张虎已经自发的带着身边儿郎们,冲向了前方,抵挡住鞑子的攻势,为这边创造时间。
“二娃子,你上去。”
“不,大哥。你上去。你有嫂子和孩子,我孤身一人,我来断后。”
“二娃子!”
一个三十多的汉子泪如涌泉,硬生生被他兄弟架上了长生营斥候的马匹。
一旁,看着哥哥终于上了马,这叫二娃子的汉子,眼泪也止不住的涌落出来。
但片刻,他猛的回过神,握紧了手中钢刀,大呼道:“儿郎们,将军平安无事,跟狗日的鞑子拼了啊。”
说着,他发疯一样举刀冲向了鞑子骑兵方向。
但转瞬间,他便已经被鞑子的战马淹没。
“二娃子-----!”
他大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忍不住就想下马寻死。
他前面的长生营斥候赶忙一手抓住他,“这位大哥,活着才有机会报仇啊。不要浪费了二娃子的心意啊。”
这汉子忍不住仰天长啸,只得紧紧的抱住了前面长生营斥候的腰腹。
张盘根本不敢再看这一幕,他终究为他的决断,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
眼见着张虎他们也被鞑子骑兵淹没,他的眼泪,根本无法控制的往下流淌,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感,抽干了他的所有力气。
但这长生营斥候百户却不敢怠慢,眼见每匹马都载上了人,他大呼道:“弟兄们,快撤啊!”
片刻,这小股骑兵,迅速朝着西面海边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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