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纸,如果没有人捅破,很难会有人想起来。
袁崇焕并没有实际上的作战经验,即便在宁远大捷中,也完全是笨法子,就是依靠着城坚、炮多,死守而取胜,机动性几乎为零。
而事实上,宁远大捷斩获的鞑子首级,多半都是满桂部砍下来,但到头来,还是有多半,被匀给了无所事事的关宁将门们。
此时,李元庆把这个思路提出来,也是希望袁督师能少走点弯路,即便不能改变什么,起码到之后宁远时,明军能增添一些机动性,也算帮满桂多拉扯一些空间了。
“机动性?机动性?”袁崇焕一直念着这几个字,拍着脑门子。
孙承宗、方震儒、孙元化这些文官们,也都是凝神思虑。
至于祖大寿、吴襄、金冠这些武官们,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桌上的气氛一时陷入了沉寂。
李元庆也不多话,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这种几百年后的思维方式,放到现在,他们也得有个接受过程。
既然不能改变大势,倒不如顺势而为,尽可能让局势偏向有利的一面。
毕竟,关宁也是明军。
如果他们能牵扯住一部分后金兵力,对东江各部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而不是像历史上那般,只是一个个毫无作用、花费巨资的乌龟壳。
小屁孩吴三桂也是愁眉紧皱,李元庆今天带给他的东西太多了,饶是他聪慧异常,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又没有实战经验作为依托,在这个时候,只能靠死想。
良久,袁督师率先反应过来,“李将军,本官有些明白了。你所谓的机动性,就是像军兵列阵一样,始终要将矛头对准着鞑子。”
李元庆忙拱手笑道:“袁大人英明,正是这个道理。”
孙承宗不由哈哈大笑,“不错。有元庆在,对我们的思路,将会有更大的开拓。在之后筑城中,也会少走不少弯路。来,元庆,陪老夫喝一杯。”
…………
陪主桌上转了几圈,又跟赵率教单独加深了两杯酒,李元庆这才得以脱身,回到了满桂这里。
满桂一时瞄着主桌那边,忙问道:“元庆,没事吧?”
李元庆一笑,“还好。桂大哥,在这里整不痛快,这边差不多了,咱们找个酒楼好好喝一杯。我请客。”
满桂嘿嘿一笑,“我也有此意。但你来这里,我是地头蛇,理当我请才是。”
李元庆知道,满桂此时的状态,手头肯定不是很宽裕,也不多话,对满桂使了个眼色,率先溜向外面。
满桂紧随其后。
在官厅附近找了个酒楼,两人也彻底放开了,真刀真~枪的‘肉搏’。
可惜,在酒量上,满桂远不是李元庆的对手,又来了半坛子酒下肚,他已经趴到了桌子底下,也没人跟李元庆抢着结账了。
让小二把满桂扶到后面的房间里休息,李元庆也不回官厅了,在满桂隔壁要了一间房,今夜就在这休息。
隔壁,满桂的呼噜声震天响,李元庆也睡不好,索性出来洗了把脸,看看月光,想想心事。
小屁孩吴三桂的出现,让今夜的事情分外顺利。
孙承宗得到了想要的,李元庆也并没有得罪关宁将门,某种程度上,还缓和了一下跟袁督师的关系,在关宁将门里混了个脸熟。
此时这种状态,关宁跟东江基本还处在一条起跑线上。
当然,关宁有孙承宗这颗大树,又有地利之势,在助力上,要比东江强盛不少。
但关宁毕竟只是一地,区域有限,结构有限,而东江,几乎是整合了整个辽地非关宁体系的所有脉络,且比关宁更自由,更开阔,一切大有可为。
孙承宗要的面子、里子,李元庆算是都给了,接下来,就看他能给李元庆什么了。
…………
次日,孙承宗一大早就召见了李元庆。
“呵呵。元庆,不错,你很不错。”老头子笑眯眯看着李元庆,仿似一下子年轻了几岁。
李元庆明了,这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到了,恭敬侍立一旁,也不多话。
孙承宗笑道:“元庆,你想不想来关宁这边,我知道,你在旅顺有大功,还是游击,确实委屈了。”
李元庆暗骂孙承宗老狐狸,忙道:“卑职微末之功,不敢受阁老抬爱。毛帅对卑职恩重如山,阁老,卑职这边……”
孙承宗明白李元庆这是拒绝了,有些失望,但又笑起来,东江也是他的辖地,李元庆也还是他的属下,只不过并不是直属罢了,“元庆,你帮了老夫大忙。老夫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说说吧?你怎么想的?”
李元庆忙跪在地上,嘿嘿一笑道:“阁老。卑职,卑职什么都不要。卑职只求,阁老能记得卑职,他日,若是卑职有难,或是犯了什么忌讳,阁老能拉卑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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