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庆哈哈大笑,“这我不管,我就等着在家收银子。”
两人相识一眼,不由都是大笑。
寒暄完毕,张攀当即令管家去准备酒菜,又将他的夫人叫出来,抱着女儿见过李元庆。
事实上,不论是李元庆、张攀、陈忠,还是陈继盛这些人,都是泥腿子出身,而且还是属于有今天无明日的泥腿子,在婚姻这方面,都很难有太多讲究。
就算到了现在,李元庆、张攀、陈忠升了游击,陈继盛升了参将,这种情况,并没有太多改变。
但倘若李元庆这些人要是在关宁将门中混到这个位置,那情况又完全另当别论。
毕竟,辽地苦寒,辽海更是‘不毛之地’,那些士绅豪族,谁又肯把女儿嫁给这帮泥腿子?
就算李元庆这些人是简在帝心、名满天下的战将,但本部位置的关系,还是很难改变太多。
哪怕是毛文龙,不过是个孤悬海外的总兵,在正统的将门眼里,也不过只是泥腿子罢了。
所以,有个女人,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女人,很多东西,即便不走过场,但都是心照不宣了。
张攀的女儿刚刚满月,很是可爱,一双大眼睛,水灵水灵的,好奇的看着李元庆和张攀。
张攀对他的长女非常宠爱,小心抱在怀里,握着她的小手跟李元庆打招呼。
但小丫头明显不卖她爹面子,很快就‘哇哇’大哭起来,把张攀搞的手忙脚乱。
张攀的女人赶忙把孩子接过来,抱到后面喂奶。
“这丫头,不跟她爹亲啊。”张攀笑道。
李元庆却是能感受到张攀的幸福,“哥,你这,我可是要羡慕死啊。”张攀不由哈哈大笑,“元庆,很快你也会有的。承禄那边应该快忙完了,我让人把他喊过来,中午,咱们兄弟,好好整一点。”
朝廷拨付了粮饷,东江各部不仅有了粮食,也有了银子,像酒这种消费品,也不至于当成是宝贝了。
李元庆笑道:“那是自然。必须不醉不归。”
有婆子奉上了茶水,但两人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有亲兵急急冲进来,“将军,码头那边出事儿。”
张攀不由一愣,“出什么事儿了?”
李元庆的眉头也皱起来。
这亲兵忙道:“毛将军跟人打起来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张攀也来不及跟李元庆解释,“元庆,走,咱们先去看看。”
李元庆点点头,忙快步跟在了张攀身后。
皮岛物资虽贫瘠,但地势却很优越,有几个码头,军用的占大多数。
出事的码头是皮岛最大的码头,算是军民两用,距离张攀的府邸并不远,不多时,一行人便匆匆赶至。
这时,码头上已经乱作了一团,几十个穿着军装的亲兵,正在跟几十个青衣仆从对峙,中间,毛承禄正在跟几个穿着大红官袍的文官吵吵个不停。
眼见没有真动手,张攀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赶忙冲了过去。
李元庆紧随其后。
毛承禄指着一个八品文官的脸大骂道:“四万八千两银子,为何这里只有三万九千两?那九千两呢?让狗吃了么?狗杂碎,真以为老子不敢动手?”
那文官冷冷的看着毛承禄,眼皮都不待翻一下,“粗鄙武夫,满口污言秽语,本官会将这里的所有,如实秉明朝廷的。”
毛承禄气的浑身哆嗦,手指用力指着这文官的脸,“你,你,你他娘的欺人太甚,老子……”
眼见他就要发飙,张攀赶忙冲上前去,拦住了毛承禄,“承禄,到底怎么回事?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毛承禄看到张攀来了,火气不由更甚,“老张,你自己看吧。四万八千两,现在三万九都不到?我怎么敢收?怎么跟大帅交待,怎么跟兄弟们交代?”
看到李元庆也过来了,毛承禄不由一愣,忙道:“元庆,你什么时候来的?哎,真是气死我了。”
李元庆一笑,“毛大哥,别急,你先消消气。有话咱们慢慢说。”
毛承禄道:“元庆,这里面也有你们前次进京封赏的银子,你看吧。朝廷实授四万八千两,刚刚,我派人点了一下,只有不到三万九。这,这他娘的。”
张攀这时已经明了过来,忙上前道:“诸位,诸位先都消消气。”
说着,他看向这文官道:“这位大人,上次,朝廷实授我东江饷银七万五千两,你们也只给了我们六万二千两。这一次,为何又少了九千两?”
这文官瞥了张攀、毛承禄、李元庆三人一眼,淡淡道:“飘没。”
“什么?又是飘没?”
毛承禄不由大怒,“老子还就不信了。银子都装在船里,难道能自己掉进海里?它自己长了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