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打下了辽东、辽南的土地,但后金主力一反扑,根本守不住,种了庄稼也是给别人种的,根本守不住。
而海岛上贫瘠,加之此时正值小冰河期,天气恶劣,也很难指望能有什么好收成。
多种原因加起来,结局已经显而易见。
但大明,准确的说,大明中后期,不是没有成功的例子,比如李成梁,戚继光。
李家一门是死在了太过自大,加之运气不好,核心人物早逝,而戚继光虽然懂得韬光养晦,上下逢源,但事实上,北地将门根本不买他的帐,戚继光死后,浙兵一系,在短短时间内,便被驱除的干净。
换句话说,他太保守了,只顾‘身前身后名’,却不够霸气,不够果断,没有为他麾下的儿郎们,在北地开创下可以立足的基业,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倘若有戚继光的余部在,镇守沈阳、辽阳,后金又怎的会这般轻易就攻克了这两座大城?获得千里辽地?
可惜,历史永远没有如果。
而戚继光在练兵上,却堪称大明第一人,在华夏的军事史上,也绝对是将星璀璨。
他将军队的团队协作性,发挥到了极致,将实用的火器,大规模的装配到了军队一线,在平倭的战斗中,积累了丰厚的战争经验。
毫不夸张的说,老奴若是碰到了戚继光,恐怕只能继续给人当干儿子。
戚继光是合格的名将,毛文龙也是合格的统帅,可惜,两者各自都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欠缺,他们有能力平山河,却没有能力定天下。
听李元庆居然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陈忠不由目瞪口呆,良久良久,回不过神来。
李元庆第一次将心中的积郁对人讲出来,只感觉心情舒畅,说不出的轻松。自从来到明末,李元庆着实是被压抑的太久了,而陈忠,是李元庆的结拜大哥,两人早已经骨肉相连,李元庆根本不用担心陈忠会背叛自己,这是他最好的倾诉对象。
“元庆,元庆,你等等,我,我脑子有点乱。”
陈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元庆,你说戚帅是英雄,毛帅也是英雄,可为何,为何他们……”
陈忠不知道怎么说,李元庆却明白他的意思。
李元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大哥,这些事情,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但毛帅是我李元庆的恩人,我李元庆可对天发誓,此生,绝不会背叛毛帅,否则,必万箭穿心,天雷吞噬。”
“哎,元庆,我知道,我知道。你我兄弟,怎的可能背叛毛帅呢?只是,只是……”
看着陈忠说不出的急切模样,李元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大哥,咱们不说这些了。江山万里,英雄辈出。你我兄弟既然赶上了,自然也不能落后。大哥,你观我这方阵怎样?”
陈忠看了李元庆一眼,重重点了点头,“真是犀利。在低坡地势,还下着雨,竟然挡住了后金精锐骑兵的冲击。对了,元庆,有个事情,我一直想问你,那天明明下着雨,为何你麾下的鸟铳还能正常发射?看样子,对鞑子的伤害还不小?”
李元庆一笑道:“大哥,这个事儿,我也想跟你说来着。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咱们先说前头的,就是关于阵势。”
陈忠一笑,“好。”
李元庆道:“大哥,想必你也发现了。后金骑兵骁勇,若是野战,我军很难与其正面抗衡。但鞑子是我们不共戴天的生死大敌。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死。所以,想要打赢,想要有主动权,野战就不可避免。”
陈忠重重点了点头,“元庆,我明白,若想野战,我军只能结阵。否则,没有别的办法,对抗后金骑兵的冲击。”
李元庆点点头,“不错。唯有结阵,依靠阵势而行,千万人如一体,我军才能与后金军对抗。”
陈忠道:“我也想过此事。可惜,结阵实在太难。元庆,说实话,我根本找不到法门。”
李元庆一笑,“大哥,万事总是开头难。只要你找到了门路,其实并不难。你看---------”
李元庆说着,大呼道:“黄国山。”
“是。卑职在。”正在十几步外的黄国山赶忙飞奔过来,单膝跪地。
李元庆对他点点头,“召集一百亲兵,原地列阵。”
“是。”
片刻,不到5分钟,一百名亲兵已经集结完毕,他们在黄国山的指挥下,整齐的站成两排,笔挺的挺直着身子,就像一尊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陈忠不由目瞪口呆。
李元庆的军队什么模样,没有比同在广鹿岛的他,更为了解了。
之前,李元庆麾下的军队,虽然精良,但却远远不到现在的模样。
这,这才分开多久,李元庆竟然能做到这般……
“元庆,这,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陈忠一把拉住了李元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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