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某侍郎浑浑噩噩的从殿内走出来,只觉得像是连灵魂都快要离体而去。
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本不应该出任何差错的,可就在刚才,他刚刚迈出了第一步,之后------事情就开始向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发展。
事实上,这段日子,他们明中暗里,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
可到头来,蜀王已经不是那个蜀王了,李县子还是那个------李县子却变成了李县伯。
这个事实,还真是让人无奈啊……
“李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身旁的一位同僚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
工部侍郎没有回答,他也只不过是个跑腿的,他哪里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去秦府!”许久之后,他才咬牙说了一句。
此事他们没有说话的权力,没有得到一个算学院名额,想来秦相也不会看着这种事情发生,蜀王一系,向来都是对秦相的话言听计从,想来此刻着急的,也并不止自己。
有人垂头丧气,自然也有人春风得意。
虽然算学院百名学生之中,还是以寒门仕子居多,但和官宦人家相比,他们到底还是少了底蕴。便是日后从算学院出来,在仕途上的发展也不可与官宦子弟同日而语。
“不就是你家老三考进算学院了吗,至于这么高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家老二,是在国子监吧,他被陈大儒收为入室弟子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高兴。”一位官员见旁边的同僚喜不自胜,嘴里甚至哼起了小调,忍不住说道。
“不一样,不一样啊……”那官员摇了摇头,说道:“国子监……,国子监已经衰落了,算学院有多好,你日后便知。”
作为户部官员,他有幸知道更多的事情,算学院第一批学生要走的路,是以之后学子无法复制的,错过了这一次,日后可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说完他看了身旁之人一眼,见他望着自己的身后闭口不言,疑惑的回头看了看……
国子监祭酒以及几位司业、博士站在那里,正冷冷的看着他。
……
……
李易是最后一个从殿内走出来的,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回头看了一眼殿内,心中暗骂一句,这才大步的向宫外的方向走去。
“辞官?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怕是巴不得朕辞了他的官呢!”景帝有些忿忿的说道:“别的臣子是为君分忧的,他倒好,殴打蜀王这才没几天,又做出这样的事来……,朕怎么会有这样的臣子?”
常德远远的看着不说话。
换做别人,做出这两件事情,脑袋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但陛下只是如此发泄了两句,事实上,陛下砍谁的脑袋都不会砍李易的。
因为蜀王的关系,朝堂之上,已经形成了一股连陛下都不可忽视的力量,这是任何一位君王都不想看到的,但陛下是天子,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有无数人看着,很多情况下,只能选择温和处理。
但李县伯不同,他不要钱,也不要权,他甚至连官都不想当,想要做什么,干脆直接,无所畏惧,辞官正合他意,罚俸更不在乎……
不仅如此,偏偏他的作用,还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今日在朝堂上,甚至都不用陛下开口,便有无数大臣为他说情,试问百官之中,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像这样总是能准确的揣测到圣意,为陛下分忧的臣子,哪一位君王会舍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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