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岳硬邦邦的回了一句,直让陈诚尴尬无比,萧山令忙出来打圆场,毕竟陈诚这人,除了对蒋委员长是百依百顺之外,人其实并不坏。
“总之,这几天,别去找路远了,免得张镇那边难做!”
陈诚最后嘱咐了一句,然后让司机停车,自己走了下去,他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伴君如伴虎这话的厉害,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些人可以亲近,有些人,需要保持距离。
“你这人啊,说话别那么横,总是一棒子打翻一船人——陈诚,是想帮咱们呢!”萧山令叹气道。
“就看不惯他那瞻前顾后的劲,说好听点那叫审时度势,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愚忠!”
薛岳闷哼道:“记的上次在中牟,路远说过一句话让我很受启发,他说,国家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这些军人,都该死——我们现在是以该死之身,为国家和民族赎罪,如果现在都还想着趋利避害,不想着坚持做对的事情,这个老祖宗们用无数的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江山,说不定就真的要葬送在我们的手里了!”
“可也是因为路远他总是这么想,所以即便他打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胜仗,却还是一个团长……”
萧山令苦笑道:“我和路远的交情,你是知道的,你知道我不可能害他,但不妨私下里讲,路远在我国军序列的官场郁郁不得志,还可以说委员长忌惮他功高盖主,但你想过没有,以路远现在的行事作风,即便他离开我们真投了延安,他照样会郁郁不得志,你信吗?”
薛岳点头,他信。
“说起来,或许路远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他才固守着他木马县的一亩三分地,跟委员长和我们这些同僚不亲近,对延安,也保持距离……”
萧山令叹气道:“这是个很聪明的做法啊,在这世道,想要混的好,就不得不同流合污,现在,他虽然郁郁不得志,但至少,可以做他自己,做他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
“希望委员长别拖的太久,长沙战事,可不等人啊……”
薛岳便长长的叹气,他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路远那样的勇气,虽然他期待自己能做自己,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同流合污的太久,想要成为浊世清流,都不成了。
但他的心底,依旧忍不住的期待,期待自己有机会,能做一回自己,如同路远一直都在做的那样,哪怕只是一次,都好。
“呵呵……”
萧山令却笑了道:“看来委员长这次,是真想给路远这匹野马套上笼子了——我就在想,路远会不会心甘情愿的等着被套上笼子?”
薛岳闻言眼前一亮,忽而笑道:“我打赌,他肯定不会!”
萧山令便也笑了,因为他也觉得,路远不会。
一个习惯了信马由缰的家伙,是绝对不会安分守己的听从任何人的指挥的,哪怕拿着马鞭的那个人是委员长,国之领袖。
有些人,喜欢权衡利弊,趋利避害,比如陈诚等绝大多数人。
但有些人,从来只认对错,他们认准了对的事情,哪怕是要接受千夫所指,他们依旧会一往无前。
比如,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