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的手下当路远等人是肥羊,准备捞好处,谁知道一嘴巴过去肉没吃着,反而崩掉了牙。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用屁股想都能想到了。
他不是不知道手下那些宪兵阳奉阴违,只不过他跟戴笠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好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重庆的形势有改观,他对委员长有交代,下头的人也不至于养不活一家老小,两头都说得过去,本来很完美,甚至有心情在戴笠跟前吹吹牛皮。
可现在倒好,牛皮还没吹完,便被路远给戳破,甚至直接捅到戴笠的面前,想到这点,他就恨不得将那叫王嵩的宪兵大队长拉出去凌迟泄愤。
“申浦老弟啊,现在委员长可对我党之军人贪赃枉法之事深恶痛绝啊,这事你们有错在先,路远这家伙手里又有尚方宝剑,要是委员长知道了,你的麻烦可真不小啊!”
戴笠一脸同情的看着张镇,就差没直接跟张镇说——你求我啊,快求我,我帮你出主意了。
“雨农兄,这次你可要救我!”
张镇慌了,虽然他为官还算是真的想为国家民族做点贡献,可这绝不代表他不惜为此而丢了乌沙甚至是小命,为此,甚至连他对戴笠的称呼都变了。
这时代,但凡有点名望之人,都会给自己取个字号,意在彰显自己的地位当然也有攀风附雅的意思。
官场上的称呼很有讲究,为表亲近,一般都不会直呼其名,而是称呼表字,就像戴笠一直叫张镇为申浦老弟一样,申浦,就是张镇的表字。
张镇则称呼戴笠为戴局长,叫的是官衔,因为戴笠在官场上算是前辈,加上手握军统身份特殊,他这么叫也算是表示尊敬,但在他内心的深处,又何尝不是想和戴笠划清界限保持距离,有种不屑与之为伍的心态?
可现在,他却称呼的是雨农兄,可见他真的慌了。
“你我同为黄埔出身,都是委员长的学生,现在又共同维持重庆的治安,你有难,我岂会袖手旁观?”
戴笠忙道,他等的,可就是张镇这句话!
张镇心下稍定,要是戴笠不但不帮忙反而落井下石,他可就真的死定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问谁对谁错,而是先控制住场面,万万不能开枪,一旦开枪,那可就真是无法补救了!”
戴笠敲打着桌面道:“只要没伤人,就什么都好多——咱们这么办!”
说罢,便在张镇的耳边低语了起来。
“雨农兄,这……”
张镇一脸为难道:“本来咱们就有错在先,现在反而倒打一耙还抓人……那家伙,可是路远啊,真正的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而且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我当然知道他是路远,要是换成别人,咱们还不抓人呢!”
戴笠冷笑道:“他路远杀人不眨眼,难道你我杀人眨过眼?只要没开火,生米还没煮成熟饭,那王嵩的行为,咱们说他是兵行匪道他就是兵行匪道,咱们说他是秉公执法刚直不阿,那他就是在秉公执法刚直不阿——申浦老弟,这里是重庆,咱们的地盘,不是他路远的木马县,你我,不需要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