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证据。”
忽然,一个声音从所有人身后响起。
孟漓禾心里一动,赶紧抬头看去。
只见,在众人的目光下,一人从人群中,昂首挺胸,英姿飒爽的大步而来。
那一瞬间,在这暗无天日,只靠微微烛火才得以辨认的地底下。
孟漓禾仿佛看到了一道强光。
照亮她的目光,更照进她的心。
那是,宇文澈。
虽然,他的衣着不似寻常,又做了刻意的妆容改变,但孟漓禾不会认错,一定是他。
那个对她说,不管有任何问题,都可以依靠他的男人。
他现在,就是来帮自己摆脱困境的么?
“你是谁?”崔尚书疑惑的望过去,他为官这些年,似乎并没见过这个人。
但是看此人的气度,却又不像是小人物。
“我只是管副将的一个部下,奉命调查了一些事情而已。”宇文澈淡淡开口,不卑不亢。
作为礼部尚书,崔进虽然对他这种连礼都没有行的做法有些不满,但眼下这情况,又不是在朝堂之上,加上听到是管副将之人,倒也没想与他计较,只是道:“你有什么证据?”
宇文澈将手中一叠资料递过去:“大人请看,这里详细得记录着,近几个月以来,大内侍卫是如何因病或伤残等原因,被新晋人员替换掉的,而且就新晋人员的背景来看,与三皇子都有牵扯。所以,这很明显的说明,他对皇宫政变早有预谋。而另一面,大皇子此次带军前来阅兵,事发当晚,大军却尽数都在城外安营,没有任何要攻城迹象,试问若当真是谋反,又为何只身一人行动呢?”
崔进皱皱眉,接过他手里的资料,脸色越来越凝重。
而孟漓禾的神情却松懈了下来。
宇文澈当真是太让她惊喜了。
原来除了那晚给她的那些资料,他也为今天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留了后手。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看起来不喧哗,很多时候都默许她立于人之前,独显她的姿态。
但是,从默默的以苦肉计逼皇上就计也好,默默的吃下毒药也好。
他对自己的爱,永远都是不宣于口的,却炽热而浓烈。
莫名的,便也不再有所担心,因为,还有他在。
崔进终于将资料看完,面上已经没有最开始的较真,大抵心里也已经有了数。
原本他便不是真的想不认可孟漓江,但在他的原则里,是非对错,就是要有个答案。
毕竟,继承皇位,是一国之重中之重。
将资料还给宇文澈,崔进淡淡的开口:“你的证据的确可以从一方面分析现在的局势,可是,却也不能证明,这份继位诏书就是真的。”
宇文澈眯了眯眼。
这朝廷中,永远有这种看起来正义,却顽固不化不懂变通之人。
竟然,轻易的就将事情又绕到了原点之上。
而最令人更加无语的是,此话一说,竟然很快有人响应。
“既然没有直接的证据,那今日大皇子用这等方式请我等过来,又用自己的人将我们通通困住,到底是真的见证继位,还是想要胁迫呢我等接受呢?”
这个声音一出口,大臣们立即开始交头接耳。
形势竟然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
孟漓禾立即皱了眉,怎么会这样?
她用这手段请他们来不假,但是继位诏书是真!
这种手段也是逼不得已才为之,难道竟然因此让人怀疑诏书的真实性,这,不是害了哥哥吗?
然而,还未等她做出反应,身边,全公公却往前站了一步,对着下面开了口。
“众位大臣们,老奴在先皇身边伺候了四十余年,对先皇的忠心程度,相信各位有目共睹,如今老奴在此作证,还不足以让各位相信吗?”
话一出口,底下瞬间安静下来。
不是因为对这个全公公有所忌惮。
而是,此人可是从先皇还未登基之时,甚至是年幼之时便开始辅佐,其忠心程度,相信整个风邑国都不会有人去怀疑。
再加上,此人平时很难接近,与其他公公不同,从来不与朝堂中的大臣结交。
可谓是,除了先皇的话,其他真的是油盐不进。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大家看到是他在宣读继位诏书,而没有立即质疑诏书的原因。
如今再这么一想,更是觉得其实的确没有什么怀疑的必要。
因为只要证明孟漓渚其实才是谋反之人,不管有没有这个传位诏书,风邑国子嗣凋零,总共有三个皇子,二皇子还常年卧**,身体十分不好。
所以,只要孟漓渚获罪,即便没有传位诏书,也只有孟漓江可以继位。
因此,弄个假的诏书,当真没有必要。
只不过,方才形势在一面倒之时,即便这其中有孟漓渚的人在,迫于威胁,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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