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人类的耳朵,耳朵的主人男女老幼都有,左耳是男子的,右耳是女人的,耳朵被人为风干过,如同一个胜利者的战利品般被这北胡人挂在腰间。从看见这串人耳开始,宁小药就判了这个北胡人死刑,又一个北胡人的人头飞落到宁小药的脚下,低头看一眼,宁小药将这人头踢向了石亭前的官道。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用时很短,等项农带着麾下到了,石亭里的北胡人也被影风们斩杀干净了。
“小,小姐!”一个女兵爬过横在自己面前的尸体,扑到了项婉婉的跟前。
项婉婉这会儿还处在极度脱力之后的昏沉中。
有流寇的将军到了石亭前,一眼看见衣衫不整的项婉婉后,吓得忙就转身往项农那里跑。
“这是你家小姐?”影风手提着战刀,故意问跪在项婉婉身前的女兵道。
女兵哭着点头。
“喂,”宁小药进了石亭,蹲下身,拍一下项婉婉的肩膀,说:“你爹来了。”
身体有了力气,项婉婉看蹲在背光地里,面容模糊的宁小药。
“你爹,”宁小药手往外指。
项婉婉推开跪在她身前的女兵,再一推,把宁小药推跌坐到地上,项姑娘拔腿就往石亭外跑。
宁小药坐在地上抽一下嘴角,衣服没穿好就跑,这个真不怪她了。
项婉婉冲出了石亭,就站在官道上的义军们惊呆了,大小姐披头散发,脸上被人打得红肿,露在外面的脖颈上有一道发紫掐痕,更重要的是,大小姐外衫被人扯坏,内衫都露了出来。自家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义军将士们不敢想。
项婉婉都快跑到官道上了,突然又转身往石亭这里跑。
影风们看见这位又回头,不动声色地护卫在了宁小药的身旁。
宁小药不怕跟这位项姑娘干架,她就好奇这姑娘怎么又往回跑了?
项婉婉冲进了石亭,找到了北胡将军的尸体,从地上拣了一把刀,狠狠地砍向这将军的尸体。
项农这时匆匆赶到。
先前来了又跑走的那位义军将领显然不是一个好的传令兵,最起码这位没把石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项大王说清楚,以至于本该项农这个当父亲单独过来的事,变成了众将跟着项农一起过来。
将领们手里举着不少火把,石亭里的黑暗被火把的光亮驱退,这让项婉婉看清了面前解了腰带,外裤松垮,露着**的尸体,也终于发现了自己衣衫不整的事实。
惊叫声再次从项婉婉的嘴中发出,刀从手上掉落,项姑娘紧紧抱着双臂,跪坐在了地上。
都是男人,看看项婉婉,再看看北胡将军的尸体,项农和义军将领们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项农的脸瞬间变得铁青,而义军将领们则纷纷挪开了视线。
宁小药这时指一指地上的尸体,说了句:“北胡人。”
项农抬头看宁小药。
上回城上城下见面时,站城墙垛口处的宁小药给项农一种身矮体弱的印象,这会儿还是同一个人,可龙袍换成了灰布裙子,玉冠束发变成脑袋后面随意扎起的包包头,项农愣是没看出面前这姑娘就是宁玉。
宁小药很坦然地面对项农和义军将领们,上回她脸没露,性别为男,她坚信这帮人认不出她来,而且,飞快地扫一眼跟着项农过来的人们,没有项天歌和那个大年!挺了挺小胸脯,宁小药更是自信了。
没问宁小药是什么人,项农边解披风边就进了石亭,走到女儿身前,蹲下用披风将项婉婉裹住了,项农才又起身,看着宁小药道:“你是何人?”
宁小药说:“裴大丫,江湖人称毒**就是我了。”
项老大没听说过江湖有这么一号人物,但脸上的神情没变,道:“那裴娘子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从安远过来的,”宁小药说:“官兵逼得我们没活路了,所以我就想带着兄弟们来投奔项大王。方才我们都进了营了,没想到就看见义军兄弟们在跟北胡人打斗,要为我们引荐的大哥被北胡人杀了,我们,”宁小药说到这里叹口气,说:“我们听说昏君会往南跑,就想着到官道上来拦下昏君,宰了这个货,没想到昏君没等着,遇上了这事儿。”
龙禁卫小哥们……,圣上张嘴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高了!
项农说:“你们是安远六州那里的人?”
“是,”宁小药说:“项大王可派人去安远六州问问,官府里就没有不知道我毒**厉害的人。”
项农又看向了影风们。
影风们原本穿着的义军兵服到石亭后就脱去了,这会儿小伙子们就穿着内衫,又是泥又是雨的还沾着血,脸上也都是脏兮兮的,血水混着泥水,看不大出本来面目来。
“爹,”就在项农打量影风们的时候,地上的项婉婉哭着喊了自己的父亲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