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庄子上的人也逃了吗?”
……
五个兵卒在宁小药的身后小声议论,走在这种明明应该有人,却偏偏无人的地方,就算是从军之人,心里也发怵。
宁小药走到了后院,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迈步进了院门。
楼子规一行人这会儿都站在池塘边上,看见宁小药进来,楼子规忙就往宁小药这里走,急声道:“圣上不要过来。”
宁小药走路快,楼子规还没迎着她走上几步,宁小药就已经到了池塘边上。
满满一池塘的尸体。
暴雨让池塘里的水暴涨,血水漫得一院都是。
五个跟着宁小药进院的兵卒倒吸一口气,跟同僚们一样,都静默着站立了。
宁小药的目光落在被裴殷拖到岸上的,小女孩的尸体上,不用上手去触摸一下,宁小药也知道,这个小女孩死了。小女孩断了的喉骨剌在皮肤外面,被雨水淋得惨白,宁小药咬着嘴唇,说不出来自己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情。
楼子规站在了宁小药的面前,抬手挡住了宁小药的眼睛,说:“不要看了。”
宁小药沉默半天才说:“谁干的?太师?”
“庄上的人基本上都是被一刀毙命,”楼子规低声道:“不是叛军就是谢文远,叛军应该到不了这里,凶手只能是谢文远了。”
“他要找地方躲,他把人关起来不就完了?”宁小药就不明白了,“他杀人干什么?”
楼子规抚一下宁小药湿漉漉的脸,小声道:“死人的嘴最严,不是吗?”
“是啥啊?”宁小药抹眼睛,“这都死多少人了?”
“去将这庄子再搜一下,”楼子规跟兵卒们下令道。
兵卒们忙四散开来。
楼子规将宁小药拉到了廊下的角落处,揽着宁小药抱了一下,抚着宁小药泛红的眼睛,声音很轻地道:“哭了?”
“太坏了!”宁小药红着眼怒道。
“小药。”
“这人怎么能这么坏呢?”宁小药还是抹着眼睛道:“当然我们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这一回杀得人也不少。”
“人都是我杀的,跟你无关,”楼子规把宁小药抹眼睛的手拉了下来,说:“这些命债都是我欠下的,好不好?”
“呸!”宁小药呸了一口,组团杀人呢,最后杀人的罪落一个人头上,这算怎么回事?
“谢家的人不能留,”楼子规挑宁小药的下巴,让宁小药看自己。
“能不说这事了吗?”宁小药问。
“好,不说了,”楼子规马上就道:“不想在这里呆了,我让人护送你回宫,要不回我的军帐去?”
“我要追谢文远,”宁小药一字一句地说:“我明白了,太师不死,就会一直不停地死人死人再死人!”
楼子规搭在宁小药肩头的手一握,捏一下宁小药没几两肉的肩头。
“别让兵哥哥们搜了,太师一定不在这里,”宁小药说着话就往外走,这里没有人类的呼吸声,都没活人了,还找什么谢文远?
楼子规追着宁小药出了走廊,这会儿他也没办法替宁小药挡雨,只能是将宁小药护在怀里,微微弯着腰身,尽量让宁小药少淋一些雨。
站在了农庄大门口,宁小药一脸的茫然,大雨下着,放眼四顾,不见一个人影,她要怎么追谢太师?
楼子规将宁小药抱上了马,自己也翻身上马,道:“我们往东。”
宁小药说:“一定是东吗?”
“往东一直走可以到湘城,那里有一支谢文远的兵马驻守,”楼子规催马前行,一边跟宁小药道:“他人在东郊,想逃,就只能往湘城逃。”
宁小药马上就道:“那督师我们快点!小红跑快点!”
战马小红不用楼子规再催,撒开四蹄狂奔。
雨水打在脸上,让宁小药都睁不开眼。
“往我怀里靠,”楼子规抬手挡在宁小药的脸前,小声道。
“嗷!”
一声很奇特的鸟鸣声从天空传来。
“是小鹰!”宁小药喊了起来。
小海东青落到了小红的脑袋上,抖一下身子,水花四溅。
“这是影风养的那只?”楼子规问,被大雨淋着,小海东青这会儿就跟落汤鸡一样,楼督师不是养鹰人,原本就感觉海东青都长一个模样,这会儿就更分辨不出来了。
“嗯,”宁小药点头。
小海东冲宁小药叫:“小药,前面的土坡要塌了,你和督师不要再往前走了。”
宁小药……,土坡要塌了?塌方吗?
“裴二爷带着人往那里去了,我说话他们听不懂,”小海东青又说:“小药,你和督师快走吧!”
宁小药冒了冷汗,她和督师跑路,看着裴二老爷和兵哥哥们被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