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儿胡同,铁匠铺中,几个铁匠在挥汗如雨的打造铁器,随着那通红的铁器逐渐冷却,竟现出长剑的雏形。
这时,紧闭的大门被砸响,门口放风的学徒跑进来,脸色惨白道:“有官差!”
话音未落门便被砸开,一群手持刀剑的锦衣卫冲进来,高声喝道:“锦衣卫办差,统统不许动!”
“跟他们拼了!”铁匠们自然知道私造兵器是什么罪过,哪肯束手就擒,几个铁匠挥舞着烧得通红的铁钎,朝锦衣卫冲过去。
枪声响起,两个铁匠中枪倒地,但距离太近,又是在屋里,火枪就显得太笨,被三个铁匠冲到近前。那通红的铁钎挥舞起来,登时逼退了一众锦衣卫。几个铁匠便趁着这股猛劲儿,竟从屋里冲到院门口,眼看就要冲出院子,逃到胡同,三人突然同时脚下一绊,狠狠的摔倒在地。
一个倒霉的铁匠,还摔在自己的铁钎上,那通红的铁钎登时将他的半边脸烫出了烤肉味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几个埋设绊马索的黑衣锦衣卫,从黑暗中一跃而出,将三名摔得七荤八素的铁匠死死压住,然后赶紧堵上那个受伤的家伙的嘴……他们可没忘了都督大人的指示,让这家伙如此嚎叫,还不知回去要吃上峰多少排揎呢!
这样激烈的场面,在今晚的抓捕中其实并不多见。毕竟今天是除夕夜,又交子时,债主都不在这时候收债,所以白莲教徒们完全没有警惕,绝大多数人都是在被窝里直接被按住了……
天亮,各路人马收兵,一百个目标,共抓回四百余人,格杀拒捕者十余人,另有数人乱中潜逃,以这个年代的水平来说,这次行动已经堪称完美了。
王贤果然让厨房煮好了饺子,收队回来的官兵一坐下,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饺子,再配上二两烧酒,一夜的疲惫和寒冷便被一扫而光……
吃完饭,抓捕的将士回家休息,负责审讯的锦衣卫粉墨登场,一处处刑讯房中,各色刑具一一摆开,一名名嫌犯被拖进来,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便响成一片……
王贤吩咐吴为和二黑盯好了,便急急忙忙赶回家中,阿蘅正好起床,朝他甜甜的笑道:“阿爸早,新年好。”
“乖女儿新年好。”王贤开心的抱起女儿,脸上丝毫看不到疲惫之色。
。
这时候春节的禁忌着实不少,从初一开始,不能扫地、不能泼水,说是怕把一年的运气扫、泼出去。亦不能动刀剪、不能蒸炒,意思是不能‘争吵’。更不能剪头、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不能打破各种东西。
听了这么多规矩,阿蘅噘起小嘴道:“一点都不好玩。”
灵霄却笑道:“好玩的事情更多着哩。”便拉着阿蘅出去逛庙会。北京虽然是国朝新都,但金元两代都定都于此,当今圣上得国后,又极端重视北京的地位,迁江南几十万富户填充北京,又免其五年税赋,使其可以安居乐业、开创繁荣。所以北京城汇聚南北、百业兴旺,繁华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江南。单就这庙会来说,京城内外,大大小小有十几处,距离近的、规模较大的有白云观、东岳庙。
王贤便带着一家人到白云观去打金钱眼、摸猴儿。到东岳庙走福路、挂福牌、绕福树。到潭拓寺去烧香祈福……不知不觉便到了初四。这天过午,他便早早把宝音阿蘅送回家,然后又赶往城外接了两个人,才又回到锦衣卫衙门。
听说他回来了,二黑和邓小贤赶忙过来相见,两人从年三十儿就在刑讯房里窝着,四天功夫下来,已是须发如乱草、眼红似灯笼了……饶是如此,他俩还是一眼就看到王贤身后立的两人。这两人一高一矮,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但从身形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怎么样?”王贤亲手给两人沏了杯茶,送到二黑两人手中。似乎并没有立即引见的意思,但也没有避嫌的意思。
“哎……”两人本来还好,听大人一问登时垂头丧气,二黑郁闷道:“酷刑用遍,有用的情报一点儿没得到。”
邓小贤接话道:“这些邪教徒,脑子都有问题,根本就不怕死!”
“还有不怕死的人?”王贤皱眉道。他身后那两个神秘人,似乎也微微动容,斗笠的帘子无风自动……
“他们相信,为佛母而死可登西方极乐。”邓小贤看一眼两人,移开目光道:“要是泄露了佛母的秘密,就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么多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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