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赎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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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到处河渠纵横,不远处就有小河,至于打水的工具,自然难不倒神偷门主,时万变戏法似的弄了副扁担,挑了两桶水回来。
‘哗啦’一桶,倒在了那粪人身上。
‘哗啦’又是一通,终于能看清,那确实是个人,而且还活着……
那边二黑和三刀陪着笑朝王贤两个走过去,却被王贤喝住道:“先去洗干净了再过来!”两人只好讪讪退回去,跳到河里洗刷干净再回来。
等两人只穿着裤衩,水淋淋回到王贤面前时,时万也把那人洗刷干净,拖死猪一样拎了过来,丢到王贤面前。
“这位是?”王贤端详着那从粪车里出来的来客,发现对方纵使洗刷干净,自己也不认识。
“这就是那日劫持徐真人的黑衣首领。”二黑一脚踢在那人屁股上,骂道:“别装死了,小心再把你丢回粪车里!”
那昔日的黑衣首领,今日的粪汤裸男闻言一哆嗦,不情愿的睁开眼。
王贤一看那双眼,认出来了,拊掌笑道:“不错,就是他。他不是在太子府上作威作福么?”
“他又不是佛祖,太子爷没事儿供他干嘛?”二黑笑道:“徐真人回去的第二天,太子就把他给放了。”
“放了?”王贤摸着修剪的十分漂亮的短须,微微皱眉道。旋即展颜一笑,心说都是聪明人,只要身在局中的,没有不知道他王贤肯定还活着的。
“是。”二黑点头道:“他前脚出来,我们就得到消息了,这孙子狡猾狡猾的,转眼就失踪了。兄弟们费了好大劲儿,才在一条花船上找到他。发现这厮竟扮成龟奴了!这也得亏是在京城,要是在别处,非让他跑了不可!”
“但是怎么把他运出城,成了大问题。”胡三刀接着道:“大人还不知道吧,如今五城兵马司是听汉王和纪纲的,对进出京城的人员车辆盘查十分严密,咱们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乔装打扮一番。”
“所以你们就把这厮藏在粪车里?”王贤翻白眼道:“想出这主意的,还真是天才呢!”时万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过这法子确实很妙,因为这个年代,确实存在从城里收了粪,运到农村地头上出售的营生。而那臭不可闻的粪车,向来是免检的。不是朝廷支持农副业发展,而是实在太臭了。官兵们避之尤恐不及,哪会打开粪车检查?
时万能想出这法子,是因为他们门派原先时常用粪车藏匿运输偷来的金银珠宝,从来没有失手过。只不过运人还是头一次——首先最大的问题就是,被粪水淹死怎么办?
不过这种小儿科难不倒人,用不着六处出马,二黑就想到在粪车内壁上装几个箍,把人固定在内壁上,只要粪水不超过嘴巴,就淹不死人。当然要是被活活熏死,那就没办法了……
但理论和实际总是有差距,何况还是二黑琢磨出来的理论……那黑衣首领被装进粪车固定好没问题,注入粪汤一直到他下巴也没问题。可那车一走,汤就晃……黑衣首领已经被臭疯了,肚子里翻江倒海、正在狂吐不止。没留神,粪汤灌进了嘴里……登时就……没法形容了。
这要是一般武林中人,保准就死翘翘了,但黑衣首领是明教的狂信徒,忍耐力非常人可比,竟能紧紧闭上嘴,一直挺了过来……其实二黑他们百密一疏,忘了把黑衣首领的嘴巴堵上了,要是他在城门处一喊,保准露馅。可那销魂的一荡一荡,竟然歪打正着,让黑衣首领紧紧闭嘴不敢张口。虽然知道叫出声还有一线生机,被运出城去就死定了。但刚才喝汤的感受实在太可怕,他竟无法克服自己的本能,怎么都张不开这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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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黑衣首领已经被冲洗了好几遍,但还是臭气熏天,让人怀疑这身臭味会陪伴他一辈子了……胡三刀告诉王贤,这厮的手筋脚筋都已经被挑断,虽然能走能动,看上去跟常人一样,但已经是连老太太都打不过的废物了。
所以王贤才敢大喇喇站在他面前,俯瞰着仰面躺在地上的黑衣首领……这家伙已经没有丁点嚣张劲儿,成了十足十的可怜虫。
王贤却并不怜悯这家伙,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中,任何怜悯都是多余的、错误的、乃至致命的。何况那时要是让这伙家伙得逞了,他肯定身败名裂,被抄九族都有可能。
不过王贤也没必要再折磨他了,这个人已经被胡三刀他们玩坏了,再大的折磨,估计就直接把他玩死了。所以王贤只是淡淡问道:“你叫什么?”
“……”黑衣人闭上眼,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