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一名满脸酒味的大鼻子通事迎了上去,先向卡尔萨科夫介绍了奕訢的身份,这才调转头朝奕訢介绍卡尔萨科夫将军:“尊敬的大清皇帝陛下,这位便是穆拉维约夫总督派来的帮助你们守城的援兵指挥官,滨海省驻军司令卡尔萨科夫少将。此次少将一共带来5200名士兵,军力强大,陛下可以放心了。”
奕訢还未发话,一旁的华山泰不满地道:“怎么才这么点援兵,当初你们总督可是夸下海口,单单以你们的兵力,就要将那些南方汉兵杀退的。”
大鼻子通事鄙视地看了华山泰一眼,冷哼一声朝奕訢道:“皇帝陛下,您也是这样持怀疑态度吗?”说完,不等奕訢回答,便附耳在卡尔萨科夫耳边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
华山泰更是气愤,眼中都快冒出火来,要不是奕訢在,只怕早就发作了。一旁陪同的胜保和胡逊布等人也是心头火冒三丈,对于洋人的无礼很是气愤,但见奕訢朝他们使眼色让他们保持克制,更觉悲哀。想当初,圣祖爷派兵将这些罗刹鬼子打得屁滚尿流,如今他的后代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一会,大鼻子通事走过来高声叫道:“我们卡尔萨科夫将军说了,俄罗斯帝国的士兵,岂是像你们鞑靼人这么软弱,毫无战力?我们能以一抵十。除非你们的敌人有五万全副武装的火枪兵,否则,不是我们的敌手!闲话少说,前面带路,领我们进城吧。将军说了,他好久没好好喝酒了,今天要喝个大醉才行!”
奕訢和众大臣傻眼了,奕訢本也不想让洋人们进城,但想着那已经近在咫尺的叛军,很可能就在黑龙江城外不远处,万一来今晚来攻城,洋人在城外到时不顾雅克萨协议直接保持中立,可就不妙了,算了,还是让洋人进城,通过这样将他们彻底拉下水,这样至少他们会更尽力一点。
不过,黑龙江城只是一个漠北的中型城堡,只能驻扎几千人,除非奕訢将他的“皇宫”给让出来,否则,城内驻扎五六千人,便已经到了极限。而此刻,城内本就已经驻扎了五千所谓的御林亲兵和侍卫,如何能再增加人?难不成还让自己的亲兵出城给外人腾地方不成?于是,奕訢开口只让卡尔萨科夫等几百名首领进城,洋人只想早些进城喝酒,满口答应下来。
但在当天的夜里,便有三千洋人进城,将城内的几百名军户都给赶了出来,抢占了他们的房舍,当然,还有女人。这些本地军户自然不是软弱可欺之辈,本就是满族、达斡尔族中的好斗凶蛮之辈才被发配到这里驻守边疆的,当然不会束手就擒,经过一番激烈反抗,双方厮杀猛烈,然而这些手拿马刀弓箭的本地军户,在经历了这么多年被大清圈养、衣食无忧的生活之后,哪里还有多少战力,最终在死了数十人之后,这些本地军户都被赶了出来,被洋人雀占鸠巢了。
当天晚上,奕訢便为自己的草率决定付出了沉重代价。那些被赶出家门的军户闲汉们,通过乱七八糟的关系纠集了上千名城内的清兵悍然向喝得酩酊大醉的俄罗斯士兵进攻,点火将整个军户营寨烧毁,一些酒醒后的洋人士兵立刻还击,双方再一次发生激战。还有上百喝多了的洋人活活被烧死在营寨中。
奕訢其实根本就没睡着。原本零星的枪声,他还只是以为洋人在试射或走火,勉强让自己沉住气,等明日白天再说,直到持续的枪声响了起来,他才意识到不对了。
营寨那边的火光冲天,让他追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该让洋人入城。
而正在这个时候,盛京将军隆克托炮来禀报说,城外数里发现大量敌军,正是一路追击的南方汉兵,数量不清,估计超过两万,正在攻打城外驻守的护军营和步军营。
奕訢大吃一惊,这时才明白那些南方的反贼为何在占领墨尔根城之后,迟迟不来进攻黑龙江,偏偏等到洋人进城之后才开始发动,肯定是早就料到那帮洋人会和自己手下起冲突,而这个时候,正是双方最为惊骇的时候,黑暗之中一阵混战,底层的将士谁知道是谁在攻打自己,必定死命反击,便是一场混战。
打发隆克托赶紧去前线压住阵脚,他立刻招来胜保,来不及找通事解释,他直接让胜保带自己去找那洋人头领卡尔萨科夫,这个时候更要团结住那帮洋人,一致对付南方的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