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的只是清妖的步兵,这段距离,足够可以从容地射击数枪。可换了是骑兵,也许只能射击一发两发,便面临肉搏的境地。
当然,还有自己这些义一师将士在,自然不会惧怕那些清妖,并且,石凤魁心中认定讨虏军必然能战胜这些清妖兵,但心底却在暗自叹息着:不知这次又要战死多少兄弟?
耳边传来石镇高一阵惊呼:“快看,四兄,快看!清妖死惨了!乙六师的兄弟,还有那‘五四式击发滑膛枪’,真的太他娘的厉害了……”
石镇高的声音有些发颤,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石凤魁定神看去,这一看不打紧,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禁不住叫了出来:“啊!怎么回事,这……这,怎么可能!?”
耳边传来密集的枪声,掩盖了他的惊叫声。但他透过硝烟弥漫的壕沟,分明看见那上千的清妖骑兵,冲到壕沟前百步远处,便纷纷摔落马下。
众多的战马,马头上、脖颈上、侧身上,也纷纷中弹,鲜血狂飙而出,战马临死前的哀叫嘶鸣声,透过巨大的枪炮声,充斥着整个战场的旷野之中。
随着冲在最前面的战马中弹,摔倒,倒地挣扎,后面紧跟而上的清军骑兵,来不及避让,便被倒地的战马和战死的清兵尸体绊倒,继续摔到在地。
而一些没被绊倒的骑兵,刚冲出十余步距离,便随着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迎面而来的,是如大雨般倾泻而出的高速飞射的弹丸。
石凤魁激动得大叫:“竟然还可以这般作战?”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讨虏军要开挖两排壕沟的用意。
石凤魁自己是在前排壕沟内。他看见,前排壕沟内的讨虏军将士分为两批,一批射击,一批填装弹药。
再加上后排壕沟,想必也是两批士兵,交错着射击,竟然让枪声响个不停,只有短暂的停歇时间。
凭借着这般密集的火枪火力,硬生生地竟然将清妖的骑兵阻挡在壕沟三十步之外。
又是两轮密集枪声过后,等硝烟散去,石凤魁猛然发现,那支上千人的清妖骑兵,竟然被活生生地耗损了绝大半,只余下三百来骑,得以调转马头往回逃窜,却与还不知情跟上来的步兵冲撞在一起。
这下,石凤魁比前番看见那些重炮,还要渴望得到这些新式的“五四式击发滑膛枪”。“这等好枪,我们义一师也要配备!”
他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回头便让识字的石镇吉写信给义王,由他出面找那个总参谋部和圣王,调用些这种杀人利器,让义一师的兄弟们也都配一些。
便在这时,急促的战锣敲响,这跟太平军的军令类似,是全军出击的命令。
石凤魁早按捺不住,一跃而起,带领着身旁的义一师将士,翻出壕沟,杀向正在败退的清妖兵。
当天下午,讨虏军乙六师、义一师一共二万余名将士,乘胜追击大败而逃的清军,斩杀总兵刘季,又一举相继攻破清军的江北大营第一道工事长墙。
何贱苟、石镇吉等督军乘胜猛杀,连破秦家桥、虹桥、朴树湾、薛家楼等清军营盘,击破清军军营五十余座。
清军望风披靡,争相逃命,溃散大大半。江北大营内的清军火炮、鸟枪抬枪、短铳等军械,还有粮食、银钱兵饷、旗帐军服等尽皆抛弃。
托明阿欲哭无泪,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只不过是试探性地让总兵刘季,领兵毁坏那些火炮而已,但没想到便会变成这般摸样!
前江北大营督办军务、钦差大臣琦善苦心经营一年多的江北大营,他最引以为傲的防御工事,便在一日之内,就被粤贼攻破!
二万余名讨虏军声势浩荡地杀来,托明阿领着江南提督和春、提督慧成等督兵紧守中军大营三汊河。依靠着三汊河坚固的防御工事,和三十余门火炮,勉强挡住了讨虏军的进攻。
事实上,并不是讨虏军攻不下三汊河,而是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时分,将士们都又累又饿,何贱苟和石镇吉商议之后,便收兵停战,等待次日再攻打三汊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