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作为新郎的尤浪漓,代表尤家,迎娶新娘进家门。
想想,如何能不激动?!
一年前,他尤浪漓、弟弟尤浪漫以及瞎眼老娘,一家三口,还是紧巴巴的勉强糊口着过日子。
每天天不亮,他便要爬起来,跑到不远处的漓江上收网打渔。
尤浪漓性格有些软弱,老实巴交的,只是一身蛮力气,因此,他只能干些重活粗活来补贴家用。
漓江上的水太清,漓江水又不深,因此,鱼也不多,加上沿江一带,许多穷苦乡民都盯着江里的鱼儿,打渔的人太多。
尤浪漓辛苦一天,三四张渔网不停地撒网收网下来,却也只能捞个一二十斤的鱼儿,值不了几十文铜钱。
而且,每天傍晚时分城里卖鱼,经过城门要被城防兵收取5文钱进城费,这还是因为他就是本地人每天要进出才给的优惠价。再加上在城里市集又要被征收10文流通商税,这样下来,他一天下来根本就卖不到多少钱。
但让自己吃掉,又舍不得。他辛苦打的鱼,可是家里的一半收入呢,都要用来换成铜钱买米的,用来填报一家三口的肚子的。
等卖完鱼,一般已经天黑了,他又要打着马灯,急忙跑回漓江边,摸黑将那几张渔网找个偏僻的地方下好,等第二天一大早再来收网。
日子就这样重复着。
但即便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辛苦,他仍然养活不了一家子。
因为,渔网需要一大笔成本,马灯的桐油也需要钱买,而他打的鱼,并不稳定,有时候,一天下来,可能四五斤不到。
于是,家里瞎了眼睛的老母亲,本身体不好,腰间常常说疼,但为了补贴家用,还要帮桂林城中大户人家浆洗衣服,赚几个零用钱。
而弟弟尤浪漫,则是在漓江边上的荒河滩,开两亩地的荒,勉强种些长势快、不怕淹的番薯等作物,作为家里的辅助主粮。
但就是这样的荒地,也不是被涨水的漓江淹掉,便是被附近的乡绅或是村里正老爷找来几名衙役,强行将地收去。因为,他们跟衙役串通,从衙门弄来盖有官府大印的地契。
但如今,这一切都变样了!
往日的苦日子,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尤浪漓起来,打开自家小院的院门。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满面开怀:美好的一天!
想想一年前的心酸,再看看如今,已成老光棍的自己,居然能娶上马家小娘子了。尤浪漓不由嘴角含笑,如今生活真是甜如蜜啊。
“老大,你这么早便起来了?这孩子,这么激动,昨晚没睡好吧。唉,也难怪你这么激动,都23岁了,还没媳妇。都怪为娘,以前家里太穷,没办法给你说门亲事!”却是尤母听到了尤浪漓起来走动的声音,便又啰嗦起来。
尤浪漓也觉得奇怪,以前沉默寡言的老娘,自从去年开始,随着家里条件慢慢地好起来,生活改善,话也慢慢多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再多的话,自己也听着心里乐呵。
“娘,你怎么也这么早就醒了,不再睡会?”尤浪漓为人孝顺,自从弟弟尤浪漫参军以后,家里里外都是他在操持,并且,随着日子一天天好转,他便不再让眼睛看不见的老娘浆洗衣服了。
“哎,娘年纪大了,醒得早!再说,今天是我儿大喜的日子,做娘的也心里开心得很,早点起来,去将村里的那些姑姑婶婶们请过来,帮忙将家里好好布置一番,迎接儿媳妇进家门。”尤母的声音中都洋溢着喜悦。
“娘,这些年,您辛苦了!含辛茹苦地将我和弟弟拉扯大。以后啊,您就好好坐着享福吧,儿子会孝顺您的。”
“哎!哎!有我儿这句话,娘啊,比吃了蜜还甜!”
“那,娘,我就先出门了。”尤浪漓打个招呼。
“好嘞!我儿快点去吧。哎呀,家里的那五两银子你也带上,再叫上你那些伴当,先到城里看看,再置办些礼物。迎亲的花轿和队伍,娘已经让你五叔给请好了,钱也付过了,你就不要再付了啊。”尤母还在絮絮叨叨着。
尤浪漓随口应了一声,出了院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