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城墙之上的防守怎么样,你给大家说说吧?”劳崇光本不想理会这名等待革职查办的署理广西提督,但如今桂林危急之际,而此人确实也算久经战事知兵之人。又见其欲戴罪立功,每日尽心巡查城防,尽心职守,便还是全力协助。
劳崇光问话之人,正是前段时间领兵进攻道州,被太平圣军全歼的署理广西提督刘长清。他当时在亲卫的护卫下,逃往永州府城方向,却不入城,而是绕道径直南下广西,回了提督衙门,好似从未发生过道州兵败之事。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几千兵力的损失。他领兵全军覆没之事,没多久便传开,为此,尽管由于长沙战事拖延了朝廷对他的处置,但众人明白,一个革职查办是迟早的事,因此对他也多有冷落。
刘长清早没有在领兵进攻道州时的意气风发,此刻的他看起来有点落魄,但眼中的精光时不时闪过,显露出他的不甘。
“抚台大人,各位同僚。本督已将城外游兵散勇全部收集到城内,加上龙团总的团练乡勇和城内民壮百姓,人数当超过来犯的贼逆,我方守城,可轮番就近歇息,只要坚持段时间,贼逆必然疲惫。”
“加上前几日,我已命人将桂林城郊四周的民房全部烧毁,近二十里圩集的粮食全部搬入城内,坚壁清野,相信长途来犯贼逆必然缺少补给,只要坚守城池,贼逆不日必退!”刘长清激昂地说道。
“刘长清,你怎可擅自强行焚毁城外百姓民房?”分守桂平梧郁道道员许祥光站起来喝问道。
“许道台,眼下贼兵压境,可不是怜悯百姓的时候!”
“是啊是啊,刘军门做的对,当下守城是第一要务!许观察,这回你可责怪不得。”
许祥光见众人都向着刘长清,只得愤愤而坐。
“不知刘军门对近日混入城内的乡勇百姓可有清查?”平乐府知府李闲从平乐府逃到桂林,虽然得到巡抚的同意,但他守土之责在身,若是桂林再失陷,他就罪在难逃了,因此他很是担心城中混入贼军的奸细内应。
“李大人放心!本督一向治军严密,各营兵士无军令一律不得外出。近几日进城的人员逐个盘查,验明正身;城中也是戒严,夜晚百姓不得外出,前几日有十余名天地会党已被本督查获,当即斩首。”
众人一听,对刘长清均是有所改观。
劳崇光也是暗暗点头,当下之际,必须严厉。
不过,他见时候不早,想起自己召集的主要目的,便直接道:“诸位大人皆是吃着俸禄,君父信任的朝廷命官,还需尽力守城,齐心协力才是!城中将士和团练乡勇待遇欠缺,为鼓舞士气,本抚想给众将士犒劳一番,不知众位大人手头可有些银两,还望支援一些出来,共渡难关。”
“这个,本官负责的贡院可是清水衙门,实在是无能为力!”这是广西学政胡倬,8月才到任。
“是啊,本官手下也只有四十余人,还都欠着俸禄未发。只能说爱莫能助了!”道台许祥光也连忙摆手道。
“……..”
“朱琦愿捐献白银五千两充当军资,微尽绵薄之力!”身为官绅和团练局副总的朱琦起身道。
见终于有人愿意出资,劳崇光大喜,道:“本抚代广西百姓谢过朱兄!”
接着,又有几名乡绅纷纷表示捐献银两,劳崇光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待众人离开,劳崇光又将提督刘长清和团总龙启瑞留下,细问一番城头防守情况。三人又一同连夜上城墙,分头巡视一遍,已是半夜,劳崇光这才安心地回府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