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眉头。她不是很明白文皎仪的意思。
文皎仪叹了一口气:“我们家老乔,他认为现在你们家的地位和门第太高,我们高攀不上。”
沈一一反问道:“干妈,你当初收我当干女儿的时候,认为你们家的门第是高还是不高?”
文皎仪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沈一一看她这副样子,心想也不必再强求。虽然自己是认为认回了爷爷和奶奶之后。自己的生活还是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可是这也不是自己单方面能够决定的。显然,乔楚生的父母已经有了不同的想法。或许自己还是应该尊重对方的想法才对。
“好吧,文阿姨。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就照你说的办好了。不过不管怎样。你都会是我的一个受人尊敬的长辈。”
文皎仪被沈一一的话弄得有点动容。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乔本然回来了。
显然,他对于沈一一的再次来访也有点没有准备。所以看到沈一一的第一眼,乔副市长同样显得楞了一下。不过,随即他还是很沉稳地冲着沈一一点了一点头,伸手把自己的包交给了妻子。
“你来了。一边坐吧。楚生,你去白秘书长家去一下。他跟我说好像要你帮着白静补一下物理。”
把儿子给支开后,乔副市长让沈一一在沙发上坐下了。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沈一一坐下后,想了一想,应该怎么向乔副市长开口。
“乔叔叔,我其实一直以来都很欣赏你。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不是为了做官而做官,而是想为老百姓做上一点实事。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我会想办法,为你出了那个种大棚菜的主意的原因。当然,我不是说自己有多聪明。大棚菜本身不是新技术,在南方早就有了。我只是想说,我为什么会主动帮助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官。”
沈一一决定还是坦诚地把自己当初对于乔本然的看法托出。
“可是,在这一次的这件事情上,我同样对你很失望。因为我发现,你已经为了你自己的政治利益,不惜牺牲另一个无辜的人的利益了。你让我想起了之前我非常不屑的那些冷血的政客了。同样的眼中只有自己的政治算计而忽视了普通百姓,同样的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自己那冷酷自私的政治手段。那样的你让我很陌生。”
沈一一基本上把自己的所思和所想没有什么保留地向乔本然诉说。当然,她敢于这么做其实本来也是因为认了一个亲爷爷,抱上一根粗大腿。不然以她那么圆滑的个性,哪里敢对一个副市长说出这种话。
乔本然也确实是顾忌到了沈一一的身份,所以不管沈一一说些什么,他也只是在那儿静静地听着。已经很久没有人像沈一一这样敢于对他直陈对他的看法了。
乔本然听完了沈一一的“控诉”,也很坦陈地对她说:“好吧,一一同学。你说的这些我都认。是的,我做错了。可是你想不想听听我对你的看法?”
沈一一有些发楞。她听着似乎乔大市长对自己的看法也有些保留嘛。不过她还是很大气地说:“行啊,你说吧。”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姑娘,比我见到过的任何同龄小姑娘都要聪明。可是,你的聪明才智却没有用在正道上。”
“你给我出的那个大棚菜的主意真的是不错。哪怕你说这不是新技术,但是新技术在不同的地界的应用也是一种创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你的聪明才智的功劳。”
“可是,你的功劳除了用在这种正事上,更用在了一些歪门邪道上。你看看你同罗玉凤弄的那个戏服厂,就真的那么心安理得地说这是你们个人的资产了吗?我不说那些合同啊协议啊上面是怎么写的。你难道还就真的认为那些人民的财产是你们自己的了吗?你们二人,往好听了说,是利用了中央的政策,在改革上先行先试;可是在我看来,你们就是在瓜分人民的资产!”
沈一一终于知道为什么前世在东北后来的大领导里没有乔本然这个人的名称了。原来这个人的骨子里根本就是一个对改革的怀疑派。他所担任的职务被赋予的任务,和他所信奉的理论是对立的。这样的情况下,当然乔本然的官场行情很不妙啊!
于是,沈一一在和沈阳告别的最后一天,就是在和一个伪装成改革派的保守派官员之间的论战中结束了。这场论战中谁也没有说服谁,只是让沈一一更加体会到了这场时代大潮中的人生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