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沈一一其实点出了长期以来国内研究经济学的学者的一个通病。他们一直是国外理论的搬运工,而从来自己缺少创造。当然这也难怪他们。数学基础好的人,在以前国内这种“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氛围中,早就选了其他的理工类专业。进到经济系的学生,自然他们的数学直觉或者说感觉就会比其他学科更弱一些。也正因此,国内的经济学论文往往重论述而轻推理,水平离世界先进的距离不是一点二点。
这样的现实,身为国内经济学界研究的领军人物的老教授自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大环境如此,也不是他一个人所能改变的。尽管这样,今天让一个素昧平生的高中生当面指出,老教授的心中还是起了一点羞愧的意思。不过沈一一刚才不但给他指出了不足和问题,同样也提醒了他解决的办法。是啊,既然经济学专业自己的数学水平不高,但为什么不和数学系联合起来呢?以数学系的数学功底和对于数学工具的熟练程度,再加上自己对于经济学理论多年来的熟悉程度,如果双方能够共同研究,不见得就比不上国际上的其他的知名经济学家啊。更何况,老教授也知道,数学系现在也是清水衙门,每年领到的教学经费比自己的经济学系是要少多了。如果自己这边能够分出一点研究经费给他们,想必同样也是解决了他们的问题。
越想心里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的老教授。心里是越看沈一一越是满意了。这个小妮子是真的不简单啊!能看出问题的人其实是不少,但发现问题的一方面,比发现问题更重要的是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对于一个只不过是高中生的小女生而言,不管是发现问题还是解决问题,这个女孩都表现出了她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些独到之处,让老教授更想把沈一一给招到自己那里了。
于是,在火车驶进北京站的站台之前,老教授尽了自己最后的一分努力。想要了解沈一一的情况。无奈沈一一自己是严防死守,就是不告诉他自己的来历。老少二人的一来一往最终还是以师生一行人因为火车到站而不得不下车离开结束。
总算捱到了那行人下车的沈一一在列车重新启程的那一刹那,心里总算是解脱了。看到她那副轻松的样子,一直在观察她的彭卫宁不由觉得好笑。其实他一直不知道沈一一为什么不肯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在他看来,能够作为一个高中学生,把大学生甚至是他们的老师给说得都有点拉不下面子,这本来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啊。这要是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对于沈一一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他是隐约听说过沈一一是婉拒了清华和交大等国内名校的特招的。有那样的先例,哪怕是这次北大也想特招她。她也完全可以婉拒的嘛。所以他实在是不理解沈一一完全隐瞒自己来历的行为。不过彭卫宁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在离开部队之前自己的老妈在电话里对自己是耳提面命地要自己把沈一一给照顾好,不许出岔子,所以他自然不会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说出来。相反。看到沈一一似乎刚才被问得太多。说话说得有些口渴的样子,彭卫宁拿出了刚才放在一边凉的果珍,递了过去。
“喏,给你。说话说得连喝水都忘记了,现在口渴了吧?”
沈一一还真的就是刚才说话说得多了,现在有些脱水。所以看到彭卫宁递过来的杯子。想也不想地就拿起来,朝嘴里灌了下去。
一直到把一杯水都给喝完了,她还是觉得不解渴,于是又把杯子向彭卫宁伸去,意思是还要一杯。
都不需要沈一一多说什么。彭卫宁已经是心领神会了。他接过了杯子,又拿出了果珍。给她弄了一勺后,又起身朝开水炉那边走去。
看着彭卫宁那可以说是“诱人犯罪”的背影,沈一一用一种与她此刻的身份不相称的那种眼神欣赏着,心想怪不得那个洛琼临下车的时候还是颇为依依不舍地看着彭卫宁呢。虽说当兵的收入不高,而且平时也都没法照顾家里,可是人家是帅哥,养眼啊!而且身体素质也好,不是吗?
所幸彭卫宁不知道她心里转着什么念头,否则非被她给气死不可。
沈一一现在是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被彭卫宁“服侍”的待遇。反正她们现在不是以“兄妹”相称吗,妹妹被哥哥照顾是理所当然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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