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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一真要为孙芸芸的基本功喝一声彩。你在别的地方看不到一个女生在“吵架”的时候还会谈到高等数学吧?在清华大学就可以。而且孙芸芸说的还真的就没有错。数学里无穷小量乘以一个无穷大量是一个未定值。更确切地说无穷大量与无穷小量的数量级的对比决定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国古文里讲的聚沙成塔其实就可以说明,哪怕是再微小的一样东西,一旦数量上去了之后,最后也可能是庞然大物的。钱倩享受到的别人帮她打的水也是同样的道理。
沈一一这时也加入了战团。她知道钱倩之前点了自己和孙芸芸的名。而孙芸芸则完全是因为帮了自己说话才会被钱倩给盯上的。现在孙芸芸在和钱倩理论,自己当然就不能置身事外,让孙芸芸孤军奋战了。
所以沈一一也对钱倩说:“钱倩,我是不知道你提起什么北京人的意图是什么。不过正像芸芸说的那样,在打水这件事情上恐怕并不是你所说的那轻飘飘的一瓶水所能概括的。事实上那不是一瓶水,我们也可以讲是无数瓶水了。”
沈一一把“一瓶水”给引申成了“无数瓶水”,这也算是和孙芸芸一起澄清了钱倩之前想要混淆的数量概念。因为一瓶水确实听起来很微小的一个数量。如果为了这一瓶水和同学吵架,那大家都会觉得你这个人心胸有问题。但是如果是很大量的水的话,就很能改变别人的观感了。
钱倩没有再在水的数量上多费口舌。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也知道息在这个话题上是没有什么太多的立足点的。因为孙芸芸说的很对,自己确实是从大二开始就很少去打水了。而自己平时的清洁卫生工作可也没有拉下,更没有发生什么口渴得不得了的情况。这当中沈一一不大住校,自己更多的受到了孙芸芸和田红霞的忍让。这一点上她也没有办法在孙芸芸和田红霞的面前否认这一点。
不过她要拆散田红霞与孙芸芸之间的纽带的心思更加地强烈了。这两个人和沈一一不同。沈一一平时很忙,到处跑也很少回寝室,但这两个人可是经常在一块儿的。钱倩总觉得未来田红霞如果说要和自己之外的人关系好的话,那应该是和孙芸芸好的可能性远大过和沈一一走近的可能性。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沈一一和田红霞接触的机会不大。
所以钱倩不谈打水,继续把话题转向了籍贯:“反正你们两个人怎么说就是什么呗。我知道你们北京人看不起我们外地来的学生,认为我们土包子,没教养。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北京户口,家里条件比我们好,所以才会看不起我们,针对我们呗。”
沈一一再一次听到了钱倩谈起“北京人”的话题的时候,她一下子警觉了起来。这家伙再三谈起“北京人”和“外地人”的话题,看起来是有预谋的啊!这要是前世在网络论坛上有这样的话题的后续,就一定是挑起地域之争来啊。所以这样的话题后来一出现,马上就会有人冠之以“地图炮”的名义。
籍贯是个很讨厌的东西。因为这样的属性是与生俱来的。你基本上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在哪里出生的吧。而人们对于自己从小出生长大的地方又难免会有一种特别的情感寄托。所以籍贯成为人类意识形态里的一种自我归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来作为一种属性,籍贯应该是中性的。但是由于发展的多样性,还有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也就是发展的不平衡,使得各地提供给本地居民的福利有了差异。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们,社会矛盾的根源其实来自于人们“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理。所以来自于不同地区的人们在聚在一起的时候,也才会因此而发生各种的纷争。
这要是在一些资本主义国家,一些无良的政客一定会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不平衡,挑起所谓的地域情节,从中渔利获取选票。比如在某个我们还没有能够统一的小岛上就是如此。政客们不但不会弥合这种不理性的地域情绪,反而会故意制造冲撞,挑起甚至是放大这样的情绪对立,用以催出自己当选的选票。还好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大一统的传统深厚。而党和政府也一直是试图消灭三大差别,告诉人民全国各族各地人民都是一个整体,不存在任何由于籍贯而产生的身份的区别。这才维持了全国在这一问题上的大体安定。
而现在,在一个大学的女生宿舍里,居然有一个女生,似乎要借着籍贯问题,挑起宿舍同学的对立。沈一一真的是这个时候才对钱倩的潜力刮目相看。这也是现在没有什么学生运动了,不然的话钱倩还真的有可能是制造乱源的高手啊。
沈一一当然不希望看到钱倩轻易地得逞。为了一己私利,把别人当成是棋子,用伤害别人的方式弁取个人的好处。这样的企图怎么能够允许呢?
沈一一很严肃地对钱倩说道:“你说错了。其实我现在的户口和你一样是在学校里的。我们都是集体户口。你户口不是也在学校里吗?所以你分什么北京人,外地人的,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我们现在都是在清华大学求学。我们的户口都落在了清华大学,所以我们大学都是北京市民。”
念了大学要迁户口。这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学籍管理的规定。甚至有的学校还要求城市学生的粮油关系也要一并转入。所以沈一一说的是一点没有错。大家都是北京人,还分什么你我呢?
但是钱倩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理论呢。她现在觉得自己必须要用这种地域身份上的差异,把田红霞和自己与沈一一她们这种北京的学生给区分开来。因为这是她现在发现的她们两人与沈一一她们最明显的差异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