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愣了一下,探究一般观察的视线蓦地转为瞪视,哼道:“你想太多了!”
敛了敛眸,凤浅从榻上起身朝他走过去,眼底的玩笑成分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得在她脸上出现的严肃认真。
她低着声闷闷道:“其实你不用这样,太后让你去,你去就是了。若是怕去了之后会很难做,那纠缠一会儿,你就答应她吧。毕竟,她虽非你亲生母亲,却也养了你这许多年,养育之恩,我理解的,真的。”
君墨影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薄唇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微弧,“当真理解?”问了这么一句之后,他顺势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下,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微微垂眸睨着她,“哪怕朕下旨让云洛救怜汐,你也能理解?”
“……恩。”
凤浅的声音显得更闷,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咬着牙艰难道:“我知道你不欠怜汐什么,可你一定觉得你欠太后的,是吧?”
偏偏他又是个从不喜欢欠别人的性子。
“因为朕欠了母后,所以,就要朕用你来还?”他说,“凤浅,你不委屈吗?若是云洛没有及时出现,或许怜汐的阴谋已经得逞,不止害了我们的孩子,还害了你。即便是这样,你还同意朕救她吗?”
凤浅愣了愣,其实她刚才那番话算是给他找了个台阶下,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不委屈吗?
当然委屈。
她恨不得怜汐就此死去,恨不得君墨影把怜汐千刀万剐,唯有如此,才能解她心头只恨。
可是跟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比起来,她更心疼她的男人啊。
若是放过怜汐一次,能够替这个男人还了他心里的那些债,那么她愿意。
他为她做得太多太多,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做过,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给的一切,这种时候,或许她也该做点什么才是。
“君……”
一个字刚刚来得及出口,男人带着薄茧的温热的指腹抵在她的唇瓣上,迫使她将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口中。
怔忪之间,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薄唇,君墨影一边慢条斯理地道:“朕袖手旁观,已经是对怜汐最大的恩赐。若她有办法,就自己去找云洛救她。不过今日母后已经召见过云洛,到现在这个时候还来找朕,看来云洛是拒绝了。”
说到这里,君墨影稍稍抬起她的下巴,凤眼眯了起来。
“小东西,朕倒是看不出,你还挺招人。连云洛这样的性格,都能被你降服。”
凤浅愣了愣,旋即猛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什么降服,你胡说什么呢!”
君墨影并不觉得自己是胡说。
或许用降服这个词不太合适,不过此时此刻,他真的是站在一个很客观的不含任何酸意的角度评价这件事。
云洛那样的性子,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冷了些,可他相信,若不是认识了这小东西,那么在母后特意将其宣去的条件下,一般是不会再拒绝母后了。
不过他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附在她耳边道:“乖,老实告诉朕——要遵从你心底的想法,你希望朕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