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支最“近”,庄王一支最“远”——巧的很,目下,这一“近”、一“远”,正比肩而坐。
“资格”的“分量”之轻重,会对大位争夺的成败,造成相当的影响,不过,两者之间,并无必然联系——有时候,甚至还会倒转过来,当政者宁肯选择一个“分量”较轻的小宗来做嗣皇帝。
台面上,德行、才能、健康、相貌,以及母族的背景,都必须被考虑进去——如果候选人已经成婚了的话,还得考察他的妻族的背景。
台面下,真正决定最终的选择的结果的,则是当政者之间的角力的结果——选谁做嗣皇帝,才最符合我的利益?
在这个问题上,恭王异常清醒:自己的儿子做嗣皇帝,是最不符合当政者——两宫皇太后和关卓凡的利益的。
原因不在儿子,而在父亲——这个父亲,太过强势,影响和势力,太过强大,宗室之中,“近支”也好,远支也罢,无出其右。
自己的儿子做了皇帝,自己就成了“太上皇”,“恭系”必随之重新崛起,不复可制,到时候,嘿嘿,“上头”怕是连觉也睡不好吧?
说的略略夸张些,到时候,谁才是“上头”,恐怕都说不好了!
何况,自己和两宫、和关卓凡,还有过那么一段极深刻的恩怨纠葛。
所以,两宫和关卓凡,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一支入继大统的。
虽然,自己的女儿,被慈禧认作女儿,并嫁给了关卓凡。
虽然,已经“关恭合流”。
如果自己的儿子,不论哪一个儿子,载澄抑或载滢,成为嗣皇帝——不,不必等到他们中的谁真的做了嗣皇帝,只要自己明确摆出介入大位争夺的姿态,一切就会发生变化——包括慈禧和敦柔的母女关系,关卓凡和敦柔的夫妻关系。
并非说,慈禧和敦柔的母女关系、关卓凡和敦柔的夫妻关系,会被解除,而是在“嗣皇帝”三个字面前,上述母女、夫妻关系,立即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脆弱的“关恭合流”,会立即破局。
自己会重新成为慈禧和关卓凡的打击的对象。
到时候,对手下手之重,也许就不是之前几次可比了。
不,不,我不想再争、不想再斗了。
可是,某人大约已经在怀疑我了。
醇王的话,若出之于某个同自己不相干的人之口,还好一些,可是——醇王是自己的亲生兄弟!
某人会不会怀疑,醇王此番“石破天惊”,其实是受了自己的指使?
此念一起,只怕——
偏偏入太极殿“叩喜”,自己又是和醇王一起进去的,某人又不在其中。
虽说在太极殿呆的时间不长,可某人会想,恭六既然能够同王守正说那么一大篇儿话,又为什么不可以觑人不注意,授意于醇七呢?
想到这儿,恭王几乎要后悔自己和王守正说了那么“几句话”了!
某人既然是“当家人”,这些话,本该他自个儿去同太医说的,我,我忘了我已经“退居藩邸”了吗?
唉,我其实是好意,可是,在有心人的眼中,怕是……“好意”变成“故意”啊!
真是“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仔细想一想,连提醒某人要在王守正和魏吉恩之间保持适度的平衡,唉,其实也属多余!
静默片刻,恭王终于开口了,声音异常冷峭:
“醇郡王所言,谬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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