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该不会……先帝还在吧?
这个话,无论如何问不出口,慈安嗫嚅了几下,突然发觉,自己问话的路数不对!
这种男女阴私,怎么好由自己问一句、他答一句呢?自己还是个女人呢!很该叫他自个儿从头到尾——嗯,像说书说的那样,“从实招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你自个儿说吧!”
默然片刻,关卓凡低声说道:“是。”
顿了一顿,缓缓说道:“在热河的时候,有一次,先帝在如意洲‘一片云’传戏,后宫嫔妃,还有在热河的三品以上的大员,都赏了随驾听戏的恩典,这个事儿,不晓得太后还记不记得?”
慈安认真地想了想,点了点头:“是有那么回事儿。”
“那个时候,臣还在步军统领衙门,带着两个营的马队,那一次,臣奉派了警跸如意洲的差使。”
慈安大出意外:“哟,那一次,是你带队警跸?”
“是,内圈警跸,由内廷侍卫负责,外圈警跸,由臣负责,只是怕打搅先帝听戏,军士们都只带刀,不骑马,只有臣和两名千总,因为要四周巡查的缘故,骑了马。”
慈安心头,不禁生出异样的感觉:“啊,那一次,你也在场,我真是不记得了……”
“那一日的情形,臣……却是终身不忘,迄今思之,尤历历在目。”
慈安努力回想:那一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好像……没有啊。
关卓凡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臣记得,那一天,春风和熙,阳光明媚,皇后在第一排正中就坐,青绒朝冠之上,火红的帽纬,鲜亮耀目。”
慈安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皇后”,说的就是自己呀。
呃,“青绒朝冠”,“火红帽纬”?这些细节,自己都全然不记得了,他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慈安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可是,她不敢去细想,心儿不由得跳得快了起来。
“臣骑马四周巡视,转到了戏台的侧面,终于见到了慈颜……”
他微微一顿,慈安的心,跟着大大一跳。
“一睹之下,臣……目眩神摇,就那么……呆住了。”
慈安脑中,“轰”的一下,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好像……没有。
母后皇太后方寸大乱。
这是她这一辈子从未遇到过的、也是她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一种情形:一个男人,说自己一看见她,就“目眩神摇”,那不就是,不就是——
喜欢……我?!
天爷!
慈安的脑子,嗡嗡作响,浑身上下,都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是皇后!皇太后!他竟然……
……也不奇怪,“她”,不也是……皇太后么?
“关卓凡,”慈安樱唇颤抖,上下贝齿,几乎碰到了一起,“你晓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晓得。”
“晓得?!”虽然整个“洗心斋”,里里外外,再没有第三个人,慈安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你,你,失心疯了么?”
关卓凡微微苦笑:“臣大约真是失心疯了,自从见到母后皇太后的第一眼起,就是失心疯了。”
疯了,疯了,他……果然疯了!
慈安的脑子,乱成一团:我不是在审“他”和“她”的事儿么?怎么……把我自己给扯了进来?
“他”和“她”的事儿,又关我什么事儿?!……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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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