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呃,是,皇额娘的教诲,儿子记住了。”
“身子不大舒服,回来之后,就该好生歇着,叫人去传太医,怎么还继续看书?就算用功,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啊。”
“呃,这个,回来之后,儿子觉得……精神还好,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应该……呃,不必传太医的,这个,师傅布置的题目还没有……所以……”
慈安打断了他:“有没有毛病,总要太医看了,才放得下心啊!快,去传太医!”
“是!”
答话的是小李子,说罢,同一个宫女一起,匆匆地出去了。
这时,慈安才留意到,这个宫女,原本就是在屋子里的,“跪迎”过自己之后,就退到一旁的角落里,静静的站着。慈安以为她是服侍小皇帝读书的,没有多想什么,角落里光线昏暗,这个宫女的形容,慈安也没有看清楚。
幸好没有看清楚,不然,就没法子不起疑心了。
太医传来了,把过了脉,看过了证象,如此回奏:“圣学勤奋,不肯稍耽安逸,辛苦确实是辛苦了些;不过,圣躬安康,邪祟不侵,请母后皇太后宽抒厪虑。”
就是说,啥毛病有木有,连个头疼脑热都木有。
慈安在心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小皇帝和小李子都不晓得的是,小李子一离开弘德殿,倭仁立即传轿——他是赏了“紫禁城”骑马的,直奔养心殿,递了牌子,请求觐见。
慈安见到倭仁的“绿头签”,不由颇为诧异。照理,倭仁此时应该还在弘德殿的课堂上,却走到养心殿来递牌子请见,殊不寻常,于是,军机“叫起”之后,别的“起”都向后推,先见倭仁。
见了面,更诧异了:皇帝居然派人“传旨”,说什么“今日无书房”?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倭仁颇为激动的样子,说道:“圣学未成,还要多多砥砺琢磨,书房至重,不可轻撤,请皇太后万几宸函之余,格外眷注。”
慈安试探着说道:“也许,皇帝今儿……身子不大舒服呢?”
“传旨的太监,只说了‘今日无书房’一句,余者一无所及。”
慈安默然。
倭仁又说道:“再者说了,就算圣躬不豫,撤书房,也要先请懿旨!皇上年在冲龄,尚未亲政,一切都要仰承慈怀曲体,不可自作主张。”
静默片刻,慈安说道:“是,倭师傅责备的是,我记住了。”
倭仁进入养心殿东暖阁,行过礼,即赏了“起来说话”的恩典,此时立即跪了下来,说道:“臣怎么敢责备母后皇太后?只是‘防微杜渐’四字,关系江山社稷,臣不敢不披肝沥胆!”
防微杜渐?慈安心中微微一震。
“倭师傅,起来说话。”
倭仁谢了恩,站起来后,慈安缓缓说道:“你是先帝看重的老臣,先帝临终,特意嘱咐我,要把皇帝的学习,托付给你;满朝文武,我最敬重的,也是你,你就有责备,我也是受的。”
倭仁大为感动,第三次跪了下来,声音带出了哽咽:“先帝和皇太后的知遇,臣粉身难报!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慈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皇帝的学习,他生母在北京的时候,就是头疼的,这,你也是晓得的……”
说到这儿,不晓得该怎么说下去,只好打住了。
“这样吧,现在我就赶到长春宫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儿?然后,咱们再……商量?”
“母后皇太后圣明!”
慈安为人,毕竟忠厚,心里还存着“皇帝许是真病了”的念头,吩咐不必事先通报,连銮驾前的喝道,也一并免了,以免打搅皇帝歇息。
没想到——唉!
没病没痛,无缘无故,就撤书房,这,不成了“逃学”了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