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段日子也不例外,依旧有无数亲贵、官员过来“道烦恼”,只不过级别不高的人见不到他罢了。敦柔,那才是一只真正的“凤凰”,千人万人捧着,且由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包括在圣母皇太后面前。
恭王获遣,丝毫没有影响到慈禧对敦柔的亲爱信任,反而因为心里多少存着歉疚,对敦柔更假辞色。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关卓凡说,“你是说,嗯,看在你给我戴的那几顶高帽子的份儿上,对于荣安来说,即便二女侍一夫,嫁给我,也是一桩好婚事;对于敦柔来说,可就不尽然了。”
白氏嫣然一笑,说道:“就是这么回事儿——我想,敦柔由小到大,大约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嫁人,竟然会和另外一个女人一块儿‘娥皇女英’的。”
关卓凡曲起右手食指,在自己脑门上轻轻一敲:“果然醍醐灌顶!”
白氏斜了他一眼,说道:“第三,性格脾气不同。”
顿了一顿,白氏收起笑容,郑重说道:“婚礼之前,这两个小妯娌,我都是见过的,荣安见得多些,敦柔见得少些——可也不止一次。性格脾气上,荣安真正是随了她额娘,温柔婉转,屈己从人,不同的是——”
白氏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儿,可要比她额娘活泛的多。”
哦?这是一个重要情报呀。
俺在理藩院后胡同那儿,光顾着心醉神迷了,某些细微却紧要之处,未及细辨,惭愧,惭愧。
“敦柔可就不同了。怎么说呢?嗯,我第一次见到敦柔,是在长春宫,当时就觉得,敦柔的样子,像极了圣母皇太后——不是指形容相貌,是说神态举止——当时,我还想,怪不得圣母皇太后会这么宠她呢!”
关卓凡心头一震。
双双,这个话,你为什么没有早些跟我说呢?
嫡出、庶出,东宫、西宫,这些东东,慈禧自我纠缠了一辈子,如果敦柔真的像她,嘿嘿。
“根子原来在这里!”关卓凡说,“这第一、第二、第三,叠加在一起,敦柔心里,便郁结了一股气,顺不过来,所以——”
好呀,小妞儿,原来你是在做“无声的抗议”呢!拿现在的话说,算是“冷战”?我靠,新婚第一天起,我的新娘就开始对我“冷战”,够有意思的呀!
“大致不错,”白氏说道,“不过,如果仅仅是上边儿这三条,事情未必会到这个地步,我想,还有……第四。”
“哦?请道其详。”
白氏犹豫了一下,说道:“卓凡,这个第四,不是出身经历,不是脾气性格,我可真不知道自己看得准不准、对不对了,如果错了……”
“无妨,无妨!”关卓凡说,“你说出来,咱们一块儿参详参详,总能够分个子丑寅卯出来的!”
“好吧,那我就说了。”
顿了一顿,白氏说道:“这几年,你的功劳愈来愈大,一步一步的走了上来,六爷那儿——”
说到这儿,白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又打住了。
不过,已经够了。
又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通前彻后,关卓凡已是心头雪亮。
“我一步步走了上来,恭王呢,被我一步步挤了下去!”
关卓凡顿了一顿,“嘿嘿”一笑,说道:“我还在这儿自鸣得意,说不定,敦柔——我的新娘,一直视我为仇雠呢!”
白氏浑身一震:“这个,不至于吧……”
“也许还没到这个地步,可也*不离十了!”
关卓凡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至少,她嫁给我,在她心里,一定是把这桩婚事当成‘和亲’的——这个‘和亲’,是什么意思,你晓得吧?”
“晓得,就是咱们把自个儿的公主,嫁给番邦的狼主。”
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是,都是因为打不过人家,只好拿女儿出去讨饶——敦柔眼里,我就是那个番邦的狼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