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先生,恭喜,恭喜!”
一见面,未等利宾打下千儿,关卓凡已是双手抱拳,连连拱手,满脸堆笑。
利宾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关卓凡说的是什么,亦禁不住笑容满面,说道:“真真正正,全托了王爷的福!呃,这个,王爷才是大喜呢!我给王爷叩喜!”
说完,撩起袍角,就要下跪。
关卓凡抢前一步,虚虚一扶:“咱们自己兄弟,不来这一套!”
“王爷,国礼不可废……”说着,利宾利利落落地打了一个千儿。
“唉,什么国礼?”关卓凡伸手将他搀了起来,“你瞧着,总有一天……”
利宾截住了他的话头:“王爷,等那一天来了再说。”
关卓凡凝视着利宾的眼睛,笑容敛去,过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等那一天来了再说。”
说完,上下打量利宾,脸上笑容重新浮现:“好,要做父亲的人了,这个精气神儿,就是不一样了!”
“楠本先生真正是妇科圣手!”利宾满脸感激,出于至诚,“利家总算没有在我这儿断了香火,那些小人的嘴,也可以闭一闭了!还是那句话——全托了王爷的福了!”
顿了一顿,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西博尔德先生却故去了,楠本先生……唉!”
说到这儿,微微摇了摇头,又轻轻叹了口气。
“你放心,”关卓凡平静的说,“她是医生。生老病死,有什么看不开的?西博尔德也算高寿了,临走之前,父女团圆,足慰生平。这一世。赤条条的来,无牵无挂的去,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是,”利宾说,“楠本先生跟我说过好几次了,王爷是她母女俩的恩人。是她母女俩的福星!”
“福星?”关卓凡哈哈一笑,“这个说法,倒是别致。”
顿了一顿,说道:“好了,暂且不说这个了。先进屋吧。”
利宾一边走,一边赞叹:“王爷,王府就是王府,什么起居八座、开府建牙,到你这儿,都要意气全消!”
关卓凡一笑,说道:“我这儿算什么?你是没见过我那位六哥的府邸!再说,紫禁城你也是进去过的。和那个地方比,我这儿,就更不算什么了。”
言者未必有意。听者难免有心,利宾心中莫名一跳。
西博尔德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并没有支撑多久。不过,他最后的日子里,楠本稻亲侍汤药。父亲走的时候,握着女儿的手。十分安详。西博尔德过身之后,后事自有其普鲁士和荷兰的家人打理。楠本稻的身份,近乎西博尔德的私生女,在当地十分尴尬。呆得久了,别人还会怀疑她,是否觊觎生父的财产?于是,参加过亡父的葬礼,楠本稻即启程归国——中国。
前文有过交代,利夫人小棠春,因为成婚数年,一直没有生育。利宾堂上老亲固然指着利家香灯延续,小棠春自己也劝利宾纳妾。但利宾对小棠春一往情深,说什么也不干。可是,这个压力,确实是很大的了。
这也罢了,真正受不了的,是族人的风言冷语,说什么小棠春勾栏出身,嫁给利宾之前,已经弄坏了身子,因此无法生育。可是,这一层,关卓凡是晓得的,小棠春在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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