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继续说道:“‘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河套之起点,正是这个金积堡!秦、汉二渠在此交汇,素来物产殷阜。嗯,除了茶、马之利甚丰外,金积堡正东,有一个叫做花马池的大盐池,更是马化龙的一大财源!”
说到这儿,他转向刘松山:“寿卿,这个花马池,刚好在你的北路军进军路线上,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拔掉这个花马池,彻底切断它和金积堡的联系!”
“嗻!”
“马枭甚为狡诈,”左宗棠冷笑说道,“形势稍有不对,就向朝廷‘求抚’,但人员、器械、地盘,却什么都不肯交出来。西宁将军穆图善是个糊涂蛋,一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愈抚,马化龙愈是嚣张,不但地方公事由其把持,钱粮由其征收,连参领、协领甚至知州都由他委任了——他娘的!”
左大帅是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却突然蹦出一句“三字经”来,诸将先是一愣,继而精神一振。
“马逆小小伎俩,骗得过穆图善,可别想在我左季高眼皮底下弄棒槌!我已上折,参穆图善糊涂误国,这会儿,穆春岩大约已经回家抱孩子去了!”
诸将心中都是一凛:将军可是一品大员,真正的封疆大吏,左大帅说参就参了!
有极少数的明白人,不禁就想:穆图善兵微将寡,剿既剿不来,不“抚”,又有什么好法子?可是,大军出击之前,要祭旗立威,一品大员的亮红顶子,比普通匪人的脑袋瓜,更加好看,左大帅既挑上了他,就只好算他倒霉喽。
“我下令:其余匪首,如果请降,确有诚意者,可以受降;唯有这个马化龙,断断不许受降,此役,必犁庭扫穴,灭此朝食!”
“嗻!”诸将轰然应道。
“我的话差不多了,”左宗棠身子向后一仰,“诸位请抒伟论!”
首先发言的是展东禄。
“爵帅智珠在握,算无遗策!嗯,爵帅方才说,秦、汉二渠在金积堡交汇,标下以为,这句话,为此役之关窍!”
“哦?怎么说?克庵,请道其详。”
克庵,是展东禄的字。
“是。”
展东禄站了起来,走到大地图旁,说道:“诸位请看,黄河北去,金积堡位于黄河东岸,刚好夹在秦、汉二渠之间。金积堡有两处最为关键,一个是堡西的峡口,此既为黄河青铜峡之峡口,亦为秦、汉二渠之渠口;另一个,是堡东的永宁洞,此乃山水河过秦渠涵洞之处,秦、汉二渠在此交汇,北入黄河。”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就是说,峡口扼控进水口,永宁洞则扼控出水口,我军若袭占此二处,等于扼住了金积堡的咽喉!”
左宗棠死死地盯着大地图,过了好一会儿,重重点头,说道:“克庵,高明!这两处——峡口,永宁洞,非首战便拿下来不可!”
“爵帅,据线报,回匪在峡口、永宁洞驻兵寥寥,想来还没有意识到此二处之紧要,咱们动作快一点,必可一战便拿了下来,等到失去峡口、永宁洞,回匪就晓得难受了!”
“好!峡口在金积堡西南,克庵,你部负责攻取峡口!”
“嗻!”
“永宁洞在金积堡东北,寿卿,你部负责攻取永宁洞!”
“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