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子的供应,不晓得产量能够提高多少倍?”
“品质更好,产量更高,用料却比土缫车更加简省——用新式缫车,一枚茧子,能够缫出更多的丝,浪费掉的,便更加少了!”
“法国人练兵不行,这个新式的缫车,可真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王爷请想一想,”大浦庆稍稍放缓了语气,眼睛中的光芒却更加明亮了,“咱们如果建一个缫丝厂,放几百台新式的缫丝机在里面,那……还得了?”
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洋人是必定挤破了头来买咱们的丝的!且因为丝的品质更好,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到时候,整个日本,谁还比得过咱们?日本的生丝出口,成了‘庆记’的独家生意,也说不定!”
关卓凡点了点头,含笑说道:“果然令人心动。”
“可是,”大浦庆秀眉微蹙,“为了建缫丝厂的事儿,我去找幕府,谁知,上上下下,一个一个,却都是阴阳怪气的。”
“先是竹内四郎。这家伙滑头得很,说这个事儿太大了,他一个长崎奉行,实在做不了主,得向江户请示。过了些日子,江户的‘指示’到了长崎,说什么,‘庆记’做丝是极好的,不过,最好还是用回本国的缫车,洋人的机器,不知底细,冒烟走水的,若出了什么状况,就不好了。”
“这个口气,怪异的很!先前,三池煤矿的那份禀帖,也是说要用洋人的机器的,可不见有人说什么‘不知底细,冒烟走水’——这次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是因此有所需索——不论是长崎奉行所还是江户幕府,平素和‘庆记’相与得都好,该给的,我是一个铜板也没少他们的呀!”
“后来,竹内四郎受逼不过,总算跟我说了实话:这新式的缫车,既然一台能顶三十个人工,岂非进一台新式缫车,就有三十个吃丝饭的工人要打破饭碗?小民穷极无聊了,说不定就会来找官府的麻烦——幕府的麻烦事儿已经够多了!”
“竹内四郎还说什么:‘我也快到了致仕的年纪了,总要求求阿庆夫人,赏我再吃两年平安茶饭!’”
说到这儿,大浦庆樱唇微撇:“这个胆小鬼!”
顿了一顿,眼睛水汪汪的:“王爷,这个事儿,只怕非您出面不成呢!”
沉吟片刻,关卓凡微微一笑,说道:“阿庆夫人,这个事儿,恐怕竹内奉行说的,是对的。”
大浦庆大出意外。
新式的缫丝机,会抢养蚕人家和大小“丝坊”的饭碗,大浦庆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这一层,竹内四郎说的,确实“是对的”。
可是,在这个问题上,大伙儿“心照”就好了,轩郡王为什么会在台面上附和竹内四郎的说辞呢?你是中国的王爷,日本小民有没有饭吃,关你什么事情呢?咱们俩又不是没有相处过,我可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日本小民的生计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