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工坊得到了需要的工人,又不用直接管理这群不太好管的土蛮子,尤其是这些土蛮往往都不识字,也没见过世面,还不会汉话,直接管理很难,与其工坊直接去雇佣这些土蛮来做管理,倒不如直接采用这个工头制,找马金这种见过世面,在寨里又有些声望的人来做工头。
让他们自己管理自己的人。
李记工坊在签约后先给了马金一笔招工费,还给了一笔介绍费。马金拿着这些钱,先在镇上汉商们的商铺里,买了许多汉家的商品,铁锅布匹等等。带着这些东西他回到寨里,与父亲商量了许久,最后把买回来的东西分送给寨民们。
在他族长父亲的支持下,在马金那张巧嘴的说动下,最后不少年青寨民们心动了,他们看到了一个更广阔更自由更美丽的世界,他们想要离开大山,去外面看看。
而那些年青人的父母,虽然不太放心,但看着马金带回来送给他们的精美商品,也很高兴。
马金告诉他们,这些东西很贵,但只是对于现在寨子里的人来说。如果他们的儿女出去打工做事,那么每月都能拿到许多工钱,一年赚到的钱,能买许多这样的东西。
于是在年初的时候,马金带着一百个寨民族人一起背着行李下了山,到了离寨子一百余里的房州李记的一家工坊里做工。
工坊里做工其实挺轻松的,在工房里做工,下雨天淋不到,太阳天出晒不到,每天只要工作六个时辰,一天上下午两班,其余时间都是休息。
工坊包了他们的食宿,一天有三顿饭吃,住的也还不错。
李记工坊里的工人,几乎都是土蛮,由一个个的工头们管理带着。女工们则同在李记,但在旁边的一家工坊,那里全是女工。
工作倒是不累,对于土蛮青年们来说,就是有点枯燥,流水线的作业,一人一道工序,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还有一点他们不喜欢的是工坊管理很严格,上班得穿工衣带工牌,要打卡登记。就算下了工,也不能随意的出厂子,晚上天黑之前必须回厂。迟到早退矿工还要扣工资罚款。
土蛮们倒生性热情,可出来的年青人,很快都会染上嗜酒好赌的坏毛病,喝酒和打牌,成为了他们排解工作之余无聊时光的一个办法。
他们时常聚会喝酒,也经常会为了一点小事而大打出手。
虽然工坊里多是土蛮人,但他们之间也分成了一个个的小团体。同是一个寨里出来的人,都在同一个工头手下,也就成了一个小集体。有的时候,一个寨子里来的人,还会跟原来家里附近几个寨里的那些年青工人,结成一些大点的圈子。
如果遇到打架,他们就会一起上,很是团结。
这个时候,工坊里虽有保安,但并不会直接出面,而是通知他们的工头。让他们出面解决,土蛮青年们平时对汉人很抵制,不肯配合。但对自己的工头,却很尊重听从。
如果工头也解决不了的时候,工坊才会亲自出面,但如果工坊亲自出面了,一般都会把打架闹事的工人直接开除,打架双方都一起开除,严重的甚至还要扣罚工钱。
慢慢的,那些喜欢喝酒打架的还不服管教的,都一个个的被送走了,有些人换了一个厂子,重新适应,有的人则直接被送回了家。
马金和他的族人所在的厂子,是一家药材加工厂,从武当山房山等山里收来的药材,在这里初步加工打包。
马金和李记签的合约是男工一月五百钱,包食宿。他每个工人抽一百钱,工人一月做满,还会有全勤和绩效奖,好的一月能有七八百,甚至一千多钱。而马金抽的管理费,一月也有一万多钱,若加上工厂给他的管理费和介绍费,还有奖金,也有不少。
同时,他也继续做着从山里收购药材出来的买卖,总的下来,马金现在的局面不错。
一月上千钱,这笔钱对于大山里的土蛮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但对于呆在外面的土蛮青年们来说,这钱似乎不太经用。
他们在外也学会了喝酒打牌,甚至是穿衣打扮,一月千余钱,似乎只够维持日常开销。许多人钱赚的不多,却已经学会了大手大脚的花钱。
经常工资发了不到十天,就用光了,下馆子买衣服打牌喝酒。手里有钱的时候,他们甚至都不去吃食堂里的免费饭,等到钱用花了,就只能老实的回食堂里吃饭。
离下次发工钱还有半个多月,这个时候,他们便只能找工头预支点工钱,或者直接向工坊旁边的汉人商铺里赊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