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们家里有些存粮呢。”宋安业在襄州衙门做事,家里父亲兄弟在郊区耕种,家里也有二百来亩地,也算是个小地主,平时宋安业衙门里领份粮,一家人都还有多。凭着宋安业的关系,宋家还在襄阳城里开了家小粮店。
想到自家粮店先前已经把一半粮食和买给官府了,现在这粮店又等于是被官府抢了,宋安业也是心头不畅,本想喝壶酒,可想到官府禁酒令,又不太敢以身犯法,万一被查到了,丢掉公差不值啊。
“咱家这粮店岂不成官府的了?卖不卖得官府规定,卖什么价也得官府规定,这还不如直接把粮交给官府好了,让他们卖不就更好,省得还收什么粮票然后再去换钱。”
宋安业冷笑一声,“都把粮扔给官府了,官府哪有这么多人手来售粮?李相国那是打的极好主意,我们粮店都按他的意思做,实际上就是在给官府办事了,还不费官府的人手。”
“这李相爷还真是精。”
“精,只怕精过头了,这是要犯众怒的。”
宋安业感觉十天疲惫,这李超才来一天,已经让他万般不自在了。一想到,以后李超就常在襄阳,他就头疼。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啊。
“这李相国怎么下这么多奇怪的规定呢?总有些原因吧?”
“原因自然是有的,我也是听上面人说的,据说今年秋旱还只算是小灾,明年还会有大旱灾和大蝗灾,所以朝廷现在才急急忙忙的四处弄粮,李相到襄阳后又弄出这么多苛刻的规定,都是为明年做打算呢。”
“原来是这样啊,明年真有大灾?那我们也应当多存点粮啊。”
“存什么存啊,有这李相国在,我们存多少粮都保不住。你看,你刚出来的时候,是说给我们留了定额,然后超额的才和买一半。可是这才多久,他一到,马上又把各家粮铺算是收编了,粮价由官府定,还不能直接卖,得凭粮本定区凭粮票定量卖,卖粮收粮票然后到衙门去换钱,可我估计,到时衙门多半是没那么多钱兑换的,又得打白条,说白了,就是抢粮了。”
他妻子道,“你也别这么烦心了,反正我们家的粮铺也没多少粮食,亏也亏不了多少。这李相国来头那么大,我们还是不要去触犯他的霉头的好。好了,你坐会,我去给你做饭。”
门砰砰的响起。
宋安业不满的起身开门。
是衙门里的小王,小王他爹以前是宋安业的老上司了,还算是他师傅,后来人老了退下去了,宋安业顶了老王的位置,再后来,老王让小王也进了衙门,老宋便成了小王的师傅了。
“师傅,不好了,出事了,李相国让衙门里的人都回去听差呢。”
“出什么事了?”宋安业皱眉问。
小王气喘吁吁的道,“好像是城里好些粮商在和丰楼聚会,似对李相国的新规不满,准备联合反对什么的,现在李相国要去抓人,让衙门里的人都回衙待命呢。”
宋安业吸了口凉气,这还真是预料不及啊。
李超的命令苛刻强硬,而粮商们的反弹更是迅速,白天李超刚到,马上发布了三条新规,这晚上商人们就不顾宵夜禁令,在和丰楼商议反对,可李超更狠,直接就要抓人了。
“走吧!”宋安业心头也有些复杂,但他知道,今天晚上的襄阳城会很热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