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伟大的成就啊。”约瑟夫·维尔纳站在河宁县(去年年底新设立,全国第184个县级行政单位)的码头上,看着刚刚离去的轮船,感慨地说道。
维尔纳已经59岁了,在他这个年纪,本来是不该远渡重洋来到遥远的南方新大陆的。但架不住好友莱布尼茨的热情邀请,他最终还是婉拒了新成立的柏林艺术科学院的邀请,以及选帝侯的劝说,来到了东岸这片热土。
当然他本身也是挺好奇的。在德意志和柏林的时候,他就经常听到人们谈论东岸人的种种,从各种工业品到政治经济制度,从其强大的舰队到最近开始流行的文化艺术——柏林学习汉语的人数是一年比一年多了——每一个人都津津乐道。甚至在上流社会举办的沙龙或舞会上,当夫人小姐们谈论巴黎的奢侈品时,先生们就在严肃讨论东岸的崛起,并且将其和普鲁士的现状结合起来,使得其成了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作为在德意志乃至整个中欧地区都非常有名的袖珍画家,出身瑞士的维尔纳也经常出入各种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经常被人问起东岸水墨画与他所学的袖珍油画的区别。天可怜见,他对此真的不是很了解,也就在东岸声名鹊起之后,他稍稍研习了一下东方同行们的绘画风格,但限于资料的缺乏,并不算很深入。因此,每次遇到这种场合时,他都很诚实地回答“不了解”、“不敢评论”,倒也搏得了一些人的尊重。
与他相比,莱布尼茨对东方的了解就要深入许多了。这位在数学上很有天赋的人很早就受到在华传教士的影响,阅读了很多由他们书写并寄回欧洲的报告或记录,对中国传统的宗教和哲学颇为向往。尤其是在东岸如彗星般崛起之后,他的这种兴趣更加浓厚了,他已经接触了儒、释、道思想,阅读过斯比塞留斯在1660年出版的《中国文学》、基尔谢尔在1667年出版的《中华文物图志》及1672年修道院长米勒改编过的版本(添加了中国乐曲内容,还修正了一些错误),同时与曾经去过中国大陆的耶稣会修道士闵明我(意大利人)关系不错,甚至还请他再去中国时帮忙了解一些中国的养蚕、天文、历史及语言文字。
另外,耶稣会教士柏应理新出版的拉丁文《中国哲学家孔子》(此书将《大学》、《中庸》、《论语》翻译成拉丁文,同时还附有周易六十四卦的内容)一书他也阅读过。如果不是被邀请来到洛阳大学担任教授的话,他还会在明年亲自出版一本名为《中国新讯》的书籍,凸显了他对东方文化的兴趣。
“东岸文化以中国传统文化为母体,从中汲取养料,然后发展出了自己独特的萌芽。其实主的教义和中国传统颇有相似之处,中国、欧洲两种文化应该更好地相互交流,因为这对双方都有裨益。我们的自然科学、思辨哲学、逻辑学对中国人有所启发,他们的实用哲学及国家道德对我们也极富魅力。好吧,这里我们将不再谈论东岸,这个文明已经发展到很成熟的高度了,我们只谈论欧洲和中国大陆。以我的经验来看,当前欧洲道德腐败,社会秩序杂乱无章,就像我们派遣传教士前往中国传授上帝启示的神学一样,也应该请中国人来欧洲向我们传授实用和中庸的哲学。”穿着一身东式立领衬衫的莱布尼茨说道:“当然,如果东岸人参与进来,并且评判道德及实用哲学的话,那么金苹果将被奖励给他们。这个社会太完善了,虽然不是理想型乌托邦,但已经非常不错了。”
维尔纳深深地看了一眼莱布尼茨,良久后才说道:“戈特弗里德,你似乎被东岸迷住了。是的,我同意你的意见,这里绝对不是乌托邦。你似乎是因为对德意志分裂、战乱不满,对诸侯暴虐失望,所以才对东岸如此钦慕吧?好吧,我承认我有些主观了,我来这里还不久,还没能深刻了解到这个国家的人民与文化。但就目前所看到的伟大成就而言,我对他们报以极大的敬意。他们很勤劳,很勇敢,很有开拓精神,将中国人的实用哲学发挥到了极致。但似乎中庸思想没有具体体现出来?”
“不,那体现在他们的灵魂之中。也许不如中国大陆那么完美,但他们的根在那里,虽然有些异化了,但还是处处有体现,尤其是在政治生活中,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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