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琴师,不继承你家这个小店了?”
“当然,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名乐器制作家,我是真心热爱这份工作,虽然目前我只能业余玩玩这个,不过游荡在草原上的大篷车队里的很多乐器都是他们委托我制作的,这些小提琴的第一声往往都是在我家柴房里那巨大的孤独中发出的。怎么样,我厉害吧?”年轻人王二小笑嘻嘻地看着伊尼戈,说道。
“有一点,仅仅是有一点厉害罢了。”伊尼戈评价道:“不过我想你的父亲是不愿意放你出去的,我和他一起在加勒比海驻守过两年,我对他非常了解,以后你的人生大抵就是在这片潘帕平原上了。唔,也许运气好的话,你在每个乡镇都开一家旅馆,然后将事业传给你的儿子,你就可以有时间来做其他的事情了。”
年轻人王二小也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觉得伊尼戈说的并没有错。
“算了,不要说这些无聊的东西了。银行的张主任还在乡里吗,我们想将一笔现金存起来,你知道,在野外老是带着一个巨大的钱箱有多么麻烦和危险。”伊尼戈在缭绕的烟雾中出声问道。
“他在,就在分理处。”王二小点了点头,说道。
他说的分理处是西北垦殖银行野甸子乡分理处,有着三间在乡里极为豪华、坚固的砖石房屋,里面住着七八个银行职员。考虑到是在潘帕平原这么一片没有王法、没有规矩的土地上,这些所谓的银行职员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算账、放贷什么的业务能力较差,但打打杀杀却很在行,而这显然也是很适合潘帕平原如今的情形的。
“好的,我过会就去找他们。”伊尼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寻思,便没再说什么了,继续在羊肉、马黛茶和烟草中惬意地哼着歌。找到了牛群的他如今心情分外之好,原本岌岌可危的资金如今也有了充足的补充,手下人的工钱和奖金可以支付了,拖欠的弹药、马料、衣物、食品、工具的账也可以偿还了,剩下的钱除了汇一部分到家里去充当红利之外,还可以去牛庄那边试试能不能再招募几个马上好手,尤其是那些苦哈哈的高乔人,其实并不需要花几个钱,但作用却很大,后面一定得去看看。
当然了,这里最爽的还是什么税也不用交,因为潘帕平原并不是华夏东岸共和国的领土,而是西班牙王国的领土。东岸政府除了在牛庄港派驻了一些官员维持秩序之外,其他地方目前基本都是放任自流的,这税自然也不用交了。不然的话,就凭你一个苦哈哈拿着五千多元巨款去银行存,政府税务部门的官员们就能盯上你,看看你是否有逃税行为,哪有伊尼戈现在这么惬意自在。
“对了,伊尼戈,听说南边盐城县那里正在修筑一条通往这边的三等国道,你们以后也许可以就近到盐城县进行补给了,那里物资更全面些,价钱也更划算。”年轻人的乐器制作师兼旅馆继承人王二小突然朝他说道:“这条路线听说不会往我们这些已经形成的定居点拐,而是转向东北,朝未知的内陆腹地延伸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我甚至都不清楚这是不是真的,因为这只是我近期听到的比较有趣的消息中的一个,现在告诉你,希望你能喜欢吧,万一它是真的呢?那可真是意味着太多的东西了!”
“很好,谢谢了,这个消息很总要,我会想办法打听的。”伊尼戈终于吃下了最后一块羊肉,然后又喝了几口马黛茶,这才起身扔下了一块银元,也不要找钱了,直接潇洒地走出了酒馆大门,他的合伙人劳司吉等人此时正在镇子外面的某处等着他。
伊尼戈在镇子里左晃右晃,确保没人注意他后,又悄然拐进了另一家小饭店,一口气买了四瓶酒、几十张热乎乎的牛肉大饼,全都塞进了自己马腹下的鞍袋里,然后才翻身上马,朝外面驰去。
半个小时后,他在外面一处小土坡后的背阴处见到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劳司吉一行人。不过别看他们此时邋遢无比,但一个个眼里精光四射,刀剑、火枪也都放在手边能拿到的地方,一副随时准备干架的模样。
伊尼戈对此早就熟视无睹了。在潘帕平原上捕牛这么些日子,他清楚地知道背地里各支捕牛队伍之间到底经历了多少争夺乃至厮杀。在这种情况下,不多长几个心眼,战斗力不强一些的,早就被曝尸多时让鹰隼啄食得一干二净了,哪还轮得到他赶着大群野牛去各个收购点?做梦去吧!
在将烈酒和吃食分下去后,劳司吉、伊尼戈等五六个骨干凑在一起聊起了天。内容主要是这次分了钱后,有几个人貌似不想再干这种吃冰卧雪、刀头舔血的捕牛生活了,而是想去牛庄一带购买土地、安家落户,以后就以种地为生,过一种相对安稳的日子。
对这些人的选择,劳、伊二人倒也不难理解,因此在挽留未果之后,基本上都同意了,因此他们这次在野甸子乡存完钱后,也得转头去一下牛庄镇,看看能不能招募一些人手过来。听说最近生意萧条,很多作坊不再需要那么多工人了,工作机会有所减少,来潘帕一带碰运气的人来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到那儿去,没准能招募一些新的人手过来,以填补几人离去后的空缺,毕竟这捕牛的生意还得继续下去啊。
当天下午,劳司吉、伊尼戈二人在六名手下的护卫下,顺利地在西北垦殖银行野甸子乡分理处存了五千元现金,然后带着他们的捕牛队伍,施施然朝东岸人在这里的核心城镇牛庄港而去。在那个已经初具规模的城市里,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办呢,必须得抓紧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