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昌县,绍兴府的南部重镇,也是我们楔入清军控制区腹背的一颗钉子。这里被我们控制在手里,可北摇绍兴、南动金华,实乃兵家青睐之要地。”新昌县修葺一新的城墙上,县长闵鸿贵手扶着城头的一门12磅火炮炮身,摇头晃脑地说道:“这里是整个浙江由北而南的枢纽,清军要是大打,必然会在此集结重兵,以人海战术实施猛攻。不拔下咱们这颗钉子,他们是无法放心南下的。”
“不要被敌人的气焰吓破了胆。”浙江新军第二师师长博格丹手扶着一块大青砖,看着远方雾蒙蒙的天空,说道:“有我们第二师在,出不了大问题。而且你看这几天汇总过来的情报,清军南下的部队虚虚实实,真正实力很是可疑,而且没见到他们有多少火炮随军,我总感觉他们有些心虚,不是在玩真的。”
闵鸿贵闻言捋须不语,陷入了思索。作为一个有着新思想的明人出身的干部,闵鸿贵对如今中国大地上正在剧烈变革着的战争模式也不是没有丝毫了解。至少,他就清楚地知道,现在无论是明、顺、清还是东岸,部队序列中枪炮的编制是大幅度增加,虽然不至于像东岸人那样没有火炮就打不动仗、走不动路,但他们同样极其依赖火炮作战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因此,看清军是不是真的大举南下,只要看他们有没有带充足的大炮和火药就知道了——没有炮就南下,你开玩笑么!
但很多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你东岸人才几个斥候,敢打包票查清楚了这山里的每条沟沟壑壑?万一清军的火炮部队没有走大路,而是走小路了呢,虽然这样运输方面确实存在一定的难题。
所以,闵鸿贵不敢赌,他不敢拿新昌县上下数万百姓的生命开玩笑。当然博格丹也不会把希望寄托于此,他为人虽然狂傲,但战争经验却是实打实的,早些年和奥斯曼土耳其人打仗,后来在东本土和印第安人打仗,到了远东后和山丹人打、与俄罗斯人打、与八旗打,这履历简直能羞煞此时中国战场上各方一大票的将领,所以廖逍遥也能放心地把新军第二师七八千人交到他手上。
值得一提的是,上一次和清军交手时第二师还仅仅只有三个步兵团呢,经过差不多两年时间的筹建,如今第二师的编制已经基本齐全。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骑兵团(第二骑兵团)也已组建完毕,一千名来自美洲大陆的高乔人,在本土整训了一段时间后,被集体装船送到了远东,并被编入了第二骑兵团的编制。
高乔人被西班牙殖民者形容为“从没见过比他们更像半人马的人”,足见他们骑术的出神入化,这当骑兵的基本功是不用怀疑了。但与此同时,这些人的缺点也非常明显,那就是纪律性非常差,协同作战能力弱,即单打独斗时都是好手,一旦结阵拼杀,就稀里哗啦了。
不过,考虑到在浙江这种多山地带骑兵作战的规模不可能有多大,因此“半人马骑兵团”(即第二骑兵团,该称呼是一些东岸军人对该团的歧视性蔑称)纪律性不足的缺点可以被极大弱化。相反,长于单打独斗和小规模厮杀的优点却可以急剧放大,故本土将这些人统一分给了新军第二师,以加强他们的实力。
另外,本土送来的这一千名高乔人是一次性的,即以后很难再像此次这般成建制补充了。上头已经明说了,就一千人名额,以后第二骑兵团死一个人就在当地补一个人、死十个就补十个,本土不会再送补充兵来了——有点类似朝鲜战争时期的法国营,与中国军队交手出现伤亡后,一开始还补充,后来干脆直接抓韩国人当兵,也是醉了。
三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外加师属炮兵、工程兵、辎重兵等技术兵种的到位,这浙江新军第二师差不多就正式组建完毕了,全师总兵力7700多人,且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堪称南中国大地上的一支劲旅。
第二师师长博格丹练兵素来又极狠,谁要是偷奸耍滑直接就是军棍皮鞭伺候,因此这个师平时的训练质量也是极高,军官和士兵平日里也带着一股凶性,是南方开拓队队长江志清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宝刀,虽然这把刀有时候也会伤到自己——新军第二师经常将驻地搞得鸡飞狗跳,民众投诉、喊冤的信件几乎堆满了南方司令部办公室的案头,不过基本都被江志清一力压了下来,因为他要的就是一支虎狼之师。
这次清军在北方与东岸人开搞了数月后,突然在南方也大举南下,先锋甚至已在嵊县、新昌之间的地带与第二师的部队小小地交了两次手。这两次都是千人级别的战斗,一次是第五步兵团,当时他们摆出正统的西班牙大方阵阵型,用火炮轰击的战术打垮了清军的一次试探性攻击;第二次则是著名的“半人马骑兵团”的表演了,三百余名高乔骑兵在东溪(今新昌江)北岸与一队蒙古马队交手,并战而胜之,迫使对手遗落下了近百具尸体,而自身的伤亡不过区区数十人。这一仗算是打响了第二骑兵团的名气,蒙古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竟然有人在骑术方面与他们不相上下,颇有一种见了鬼的感觉。
两次小规模交锋失利后,清军前锋士气受挫,暂时缩回了嵊县境内,似乎在等待主力大军抵达后再做打算。而东岸人也趁着这个空档,开始将新军第二师分驻在各地的部队收拢了起来,并集中到了新昌县周边,摆出了一副随时大战的架势。
至于说第二师离开后的地方防务问题,一个是由地方上各县民兵保安团负责,另外江志清也在廖逍遥的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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