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范德格雷夫淡定地坐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内,一边听着屋外熙熙攘攘的车马声,一边静静回忆着几天前他所作出的壮举。
那是一个天色有些阴郁的早晨,范德格雷夫这个荷兰法院院长的儿子怀揣着利刃,与几名同伴一起对贵为三级议会议长的约翰·德维特进行了刺杀。刺杀的结果让人有些遗憾,他们的突然袭击只造成了一名护卫的死亡,并未对议长本人造成多大的伤害——范德格雷夫手中的尖刀只堪堪挑破了议长的腹部皮肤,没能更加深入一步——反倒是同行的一名伙伴在刺杀中被护卫刺中胸口,气绝身亡,剩下的人见势不妙也只能在巡城的士兵赶来之前逃之夭夭,范德格雷夫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在历史上的那次刺杀事件中,范德格雷夫和三名同伙是在德维特议长离开办公室后进行袭击的,当时议长阁下选择步行回家,结果此四人竟然丧心病狂地当街袭击,而好巧不巧的是周围竟然没有一名巡城士兵,也没有负责治安的民兵挺身而出。
当时议长的肚子同样被划破了皮,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伤口感染使得他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星期的时间,三级议会一时无人主持,奥兰治派的气焰高涨得无以复加。四名刺客中有三人逃脱(后躲藏在海牙城内奥兰治亲王军队的军营中,以逃过大范围的搜捕),被抓住的恰恰就是他们的首领范德格雷夫,此君最终在九天后被送上断头台公开斩首,许多奥兰治派的人都把他看做是一个“烈士”。
在本时空,范德格雷夫依然依然参加了这次刺杀行动,但同伙变成了两人,且也不是当初的那两位了,而是一位苏格兰人和一位德意志人,天知道他们跟德维特有什么仇。此时他们三人都躲在了城内一座军营中,军营的指挥官是奥兰治家族的铁杆——这个家族在军队中势力极大,当年弗雷德里克兵变后遭天花而死的时候,葬礼上的军官数量就远超普通贵族——对范德格雷夫这几位“义士”比较同情,因此秘密庇护了他们,等待风头过去后再送他们去阿姆斯特丹。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真是折磨人啊,我恨不得明天就赶到阿姆斯特丹,亲手将德维特兄弟送进地狱。他们是这个国家的蛀虫,严重阻碍了国家的发展,现在只有奥兰治亲王能拯救国家了,所以德维特必须死!必须死!”雅各布·范德格雷夫坐回了椅子上,恨恨地朝黑暗中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雅各布。”黑暗中响起了一个沙哑的男人嗓音,听起来有些阴险,只听他又说道:“过两天我会返回阿姆斯特丹,向荷兰省法院控告科内利斯·德维特意欲谋害奥兰治亲王的事情,并趁机将其送进监狱。不然的话,你以为已经遭受过一次刺杀事件的约翰·德维特能再给你机会?记住,雅各布,在海牙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现在我们需要转移到阿姆斯特丹,那里聚集了太多的对德维特兄弟出卖国家不满的暴民,只要我们稍稍安排一下,甚至都不需要刺杀,就能干掉这两个人。”
说话的男人名叫威廉·蒂奇勒,一位来自皮尔希尔的外科医生,奥兰治家族的忠实追随者,不过对外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政治倾向。之前他一直在多德雷赫特和阿姆斯特丹行医,颇有一些声名,和很多大人物都有来往。这次,一位来自法尔科纳家族的人秘密找到了蒂奇勒,要他想办法诬告海军上将科内利斯·德维特,说他想谋害陆海军总司令奥兰治亲王,以便他们能够除去这个眼中钉——科内利斯·德维特既是海军上将,同时也是一位很有影响力的政治人物,且常年和奥兰治派作对。
威廉·蒂奇勒为科内利斯看过几次病,表面上关系维持得还算可以,且当年来阿姆斯特丹开设医馆时还向科内利斯借贷了很大一笔钱,目前尚未还清。法尔科纳家族的意思,就是让威廉·蒂奇勒出首诬告,说科内利斯·德维特意欲以免除债务为条件,引诱蒂奇勒借看病的机会谋杀奥兰治亲王。
说实话,这个所谓的诬告够简单粗暴的,漏洞破绽也很多,根本经不起太多推敲。不过事情的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威廉·蒂奇勒虽然不太清楚事情的具体细节,但他百分之百敢确定,奥兰治亲王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自己一出首诬告,他们的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将科内利斯这位海军上将“请”进法院去进行调查,到了那时候可用的手段就很多了。
甚至于,就算科内利斯·德维特不管怎样都不肯承认自己有问题,那么也不要紧!奥兰治亲王的人已经将共和派政府向法国人卑躬屈膝、赔款割地的卖国设想悄悄公开了,并且现在直到的人越来越多,这使得很多原本中立或倾向于共和派的人,也因为被愤怒的情绪所左右,转而痛恨起了他们。而一旦让他们知道德维特兄弟在哪里的话,甚至都不用奥兰治亲王手下的人明着出面,都足够让这两位共和派的中坚人物喝一壶了。
威廉·蒂奇勒接受了这个任务,况且他也没资格反对,因此这会他已经秘密从多德雷赫特来到了海牙,准备与雅各布·范德格雷夫等人一同前往阿姆斯特丹,然后分头秘密行事,位铲除共和派的中间人物、让奥兰治亲王能够更加顺利地掌权打好基础。
就这样,范德格雷夫、蒂奇勒等人在6月30日跟随一个商队秘密返回了阿姆斯特丹,然后便分头潜伏了下去,等待下一步行动的指示。而这个时候,已经总揽联合省全国军务的威廉三世已正式下令按计划掘开部分海堤、打开一些闸门,在洪水防线一带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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