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连明斯特主教国的三万雇佣军都挡不大住,遑论十多万经验丰富的法兰西大军了,荷兰民兵腐败堕落程度之深、战斗力之羸弱,由此可见一斑。
因此,在他看来,奥兰治家族出山比不出山好,虽然作用也许起得有限,但至少从精神上能提高荷兰军民的抵抗士气,这是德维特议长所无法赋予的。谁让人家祖上比较牛逼呢,搞得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都戴上了光环,成了荷兰人的大救星,大有那种“XX不出,奈苍生何”的喜感。
马尔科·特里普很明智地没有接有关奥兰治亲王的话题,他在又嘱咐了庄园里的管家几句后,便与吴逸群匆匆告别,返回弗利辛恩城里去了。而在小特里普离开后大约一个多星期,在阿姆斯特丹接到消息的东岸驻欧全权特使李晴也乘坐马车抵达了弗利辛恩,并与暂时负责农庄军营一切事务的吴逸群谈了谈。
“之前制定的计划有些不合时宜,需要改变。”李晴一来就是这么一句话,“原来我是想等到法兰西正式向联合省宣战后才让你们陆军的人从佛得角赶过来,但我越想越觉得不是太合适,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过来吧。”李晴端了一张板凳坐在农庄外面的一棵老榆树下面,看着包括吴逸群在内的一干年轻陆军军官或士官们,说道:“法国人随时可能发动战争,他们的海军实力现在也不容小觑了,而且英国人现在态度暧昧,搞不好也投向法国一边。到了那时候,即便德鲁伊特尔等人能够在海上击败英法联合舰队,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而且很可能拿不到完全的制海权,那样对我们运输军用物资和人员的船队是一个威胁,因此必须趁现在两国尚未开战就先行动起来,以免未来横生枝节。”
李晴是老资格的元老了,位高权重,说的话远不是吴逸群这些小军官所能反驳的,因此这会他们只能唯唯诺诺,点头称是,表示将立刻派遣两名精干人员搭乘快速联络船前往佛得角群岛,知会尚滞留在那里的主力部队,尽快收拾形状前往联合省。
李晴听他们这么一说脸色才好看了起来,然后又继续叮嘱他们道:“船只就用商站停泊在阿姆斯特丹的那艘,正好现在也没什么其他的任务。抓紧时间吧,我预计战争最可能在明年(1673年)开春后就会打响,我们的时间其实不多了。”
其实李晴这样预测战争爆发的时间也是有道理的。在明年3月份之前,整个北海海面上的海况都不是很理想,狂风暴雨、巨浪肆虐。在这样的天气下,是不适合进行大规模的海战的。而要打荷兰,大海同样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战场,因此李晴大胆判断在明年三月份之前英法两国不会对荷兰发动实质性的攻击行动,宣战也许可能,但大打出手还没这么早,因此这会其实是东岸人将兵员、器械、军资运来的一个极好的空档期。
交代完这边的事情后,李晴又匆忙返回了阿姆斯特丹,在那边他还有一大摊事务要处理呢。而在他走后大约一个多月,联合省派往巴黎的特使康拉德·范博伊宁根也气愤难平地返回了海牙,并明确告诉德维特议长,准备战争吧,最后的和平努力已然失败。
据范博伊宁根说道,法王路易十四的臣子拐弯抹角地向他提出暗示,要求:1、联合省割让包括莱茵河彼岸的奈梅亨在内的多座城市给法国;2、给予法兰西王国巨额“经济援助”;3、联合省不得在国内任何一个交通要道上驻军,并开放所有港口给法兰西王国的船只;4、免除法国船只的任何一切关税,可以不受限制的运输、贩卖任何商品;5、在联合省境内的每座城市建立天主教堂;6、联合省每年派出使团前往巴黎,并向法王路易十四贡送金质勋章一枚,勋章上必须刻有“尼德兰人的自由得自路易十四”等滋阳;7、联合省以前给予英国国王和德意志大小诸侯的种种有待也必须一同给予法国……
这样苛刻到近乎于侮辱的条件,自然是荷兰人所无法同意的。尤其是出使法国的范博伊宁根,更是直截了当地建议三级议会放弃一切幻想,彻底与法国人决裂,直到他们放弃吞并联合省的企图为止。而这一点,无论是共和派还是奥兰治派的议员,在受到了此次空前的侮辱与嘲弄之后,都已经达成了共识——联合省与法兰西之间,最后一丝和平的可能也已经破灭了,剩下的唯有战争!
1673年2月上旬,从阿姆斯特丹出发的快速联络船抵达了东属佛得角群岛的横海港,并将李晴特使的最新要求传达到了统兵军官杨亮少校手里。杨亮在核实命令真伪之后,立刻下令分驻在横海、建昌、南康三岛上的保国*军步兵营、忠国*军步兵营、两个黑八旗步兵营及主力部队第三混成营进行动员,全军开始收拾行囊、器械、军资,然后又在岛上征集了一些粮草,分批登上了三艘运兵船、两艘大飞剪货船,同时也征用了两艘在这停靠补给的商船,让他们挤出一些舱位来给他们运输器械。
不过饶是如此,杨少校发现还是没法一次运完。没办法,只能分两批了,先让第三混成营、忠国*军步兵营登船前往联合省吧。至于剩下的保国*军及两个黑八旗步兵营,则让留守人员自己想办法,或者等他们这批船返航后再行运输——没办法,谁让没想到情况变化这么快,谁知道李晴突然就要大伙前去集合了呢?
与这几艘船只一起行动的还有两艘食水补给船、一艘运煤船和一艘修理船。总计十一艘船只组成的船队在经历了两个多月的航行后,穿越重重波涛,并于1673年4月10日抵达了泽兰省的弗利辛恩港。而这个时候,恰好是法兰西特使前往海牙宣战后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