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机械化、半手工化的提花机等等。当然了,这种机械和罗洽纺织厂的机械区别不大,可以认为是一种机器。真正差别大的还是前道工序,即梳绵机和纺纱机,目前自然科学研究正在加班加点,准备在现有机械的基础上,研发出全自动的梳绵机和纺线机,以使得绢纺工业这个纺织的重要分支彻底焕发出活力来,给华夏东岸共和国创造更大的效益。
这些效益目前体现在罗洽纺织厂的真丝丝绸、丝麻(丝绵、丝毛)混纺布、针织布、花边、丝织成品方面,每年已经给东岸带来了六十多万元的收益(对半分红后的收益),且这市场和利润还在持续高速增长之中。此时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可以预见到,当成本更低的绢纺绸进入市场后,东岸人的利润将会飙升到何种程度!
而在尝到了丝织品行业超人一等的利润后,任何一个纺织业从业人员都会对利润率并不甚高的麻纺、棉纺、毛纺工业提不大起兴趣来的。那些行业——尤其是棉纺织业——辛辛苦苦忙活个一整年,往往还抵不了罗洽纺织厂几个月的利润呢(当然罗洽纺织厂受限于市场因素,一年也就几个月能正常生产),简直无法让人安心做下去。
而大量向欧洲出口丝织品,对于避开竞争激烈的毛纺市场、利润率也在日渐降低的棉纺市场,同样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要知道,以前东岸人往欧洲一年卖上百万匹棉布,就已经引得无数人仇视了。甚至就连一些日常经营麻布、呢绒的布匹商人,也在东岸棉布这种廉价新事物的冲击下生意大衰,他们出于自己的利益,自然开始运用各种手段诋毁东岸纺织品——如果可能的话还会尽最大可能阻止东岸纺织品进入他们的地盘,以免抢去他们的利润。
这个时候适当地推出新产品、新花样,对于减少东岸纺织品在欧洲所受到的敌视程度,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真丝织品价格昂贵,单件利润率较高,适合有钱人和贵族消费;丝绵、丝毛混合织物价格略有降低,但舒适程度可能更高,非常适合如今欧洲的一些中小商人、政府官员之类的中产阶级消费。
这些市场被开发出来后,东岸人便可大大降低对棉纺织品出口的依赖,以后棉布、呢绒之类的传统纺织品,大可以在现有市场内稳步销售,无需再冒着极大风险去与欧洲布匹商人或行会竞争开拓新市场,这对于改善东岸这种“有原罪”(黄种人,还是异教徒)的国家的外在形象大有好处。
“绢纺绸出来后,本就处境艰难的意大利纺织业恐怕就更难以为继了吧。”西里古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了这事,只见他把绢纺绸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用略带伤感的语气说道:“热那亚、米兰、托斯卡纳、卢卡、威尼斯的毛纺织业已经走在下坡路上了,棉纺织业也在东岸的竞争下处境艰难,如果连具备传统优势的丝织业也被竞争垮掉,那意大利纺织业还有希望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此时此刻无人能够回到西里古的问题。事实上意大利的丝织业此刻正在原料(少部分自产、大部分从奥斯曼帝国进口)的掣肘下颇为艰难地生存着,这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要不是英荷之间爆发战争导致意大利的丝绸可以直接出口到英国及其殖民地了(这意味着荷兰人的那一份利润被省下了),这些产业恐怕早就奄奄一息了吧。特别是在热那亚人将部分熟练的丝织业工人和技术带到东岸后——同时还提供了难得的销售市场——意大利的丝织工业恐怕是在呈加速瓦解的趋势的。
西里古一边摇头晃脑地感叹着自己祖辈、父辈时代意大利纺织业的荣光,一边抓起鹅毛笔开始给本土的圣乔治商行写信,建议他们大量采购东岸生产的低成本绢纺绸,同时继续深入开拓市场,争取将最后一个里亚尔的购买力也榨出来,因为这同时也事关他们自己的利益。
你看,西里古先生作为具备民族自豪感的热那亚高级经理人,一边对在东岸竞争下苟延残喘的意大利纺织业抱以同情的态度,一边却又不放过每一分自己赚钱的机会——哪怕这个赚钱的机会是建立在损害意大利纺织工业的基础上的——这屁股和脑袋的高度不统一,也真是难为了他呢。(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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