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木桩两两之间还挂着一些帆布制成的吊床,睡在这种床上毫无疑问要比睡在冰冷坚硬的泥地上要舒服许多了。
屋里还趴着一条狗,狗身上同样脏得要死,黎达彦甚至能感觉到那里面有很多的跳蚤。当然了,屋里的这些人的身上想必也有很多跳蚤,黎达彦从他们身上的卫生状况就可以估计得出来,真是一帮邋遢的拓荒者啊!
“我们几人合起来雇了一百个拓荒者,都是瓦伦蒂诺介绍来的,他在这一行信誉卓著,介绍来的工人都是能吃苦、能干活的老实人。”穿着旧军装的中年男人给自己点了个烟斗,黎达彦也是个老烟枪了,一看那烟叶的色泽就知道不是什么贵重货色,看来这帮人的经济压力不小啊。
果然,那个中年男人在抽了两口烟后,又继续介绍道:“每人每月四月的工资,还得负责食宿,月支出没个五六百块开销不下来。还有租赁蒸汽犁的费用、问植物园买种子的费用、修建人工水库和灌溉水渠的分摊费、植树造林费等等,在明年2月份小麦收获前没个八千块根本扛不住。而且就算明年粮食收获,因为是第一年的生地多半也不挣钱,甚至还有可能亏损,要到第三年才会有那么点赚头。总之,拓荒不容易啊,风险特别是前期的风险很大!”
“幸好农业部在看到大家的困难后,决定农田租金和植树造林费可以缓交。另外,士兵委员会也承诺,在我们资金难以周转的时候可以帮忙联络西北垦殖银行搞一笔贷款出来,利息从优计算,不然的话,鬼才来这里给那帮白衬衫们开拓边疆呢。”中年男人也许是很久都没有遇到可以交谈的对象了,因此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黎达彦一边点头一边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用铅笔快速记录着。这个时候,屋内另外七八个拓荒者团团围坐在一起,开始赌起了钱来。赌钱的方式是骰子,最初在明人移民中流行,后来便风靡到了各个族群之中。
“你也看到了,这里很荒凉,同时也很无聊,大家总得找点事情做做。”另一名中年男人一边喝着热水,一边尴尬地解释着:“事实上你住久了就知道了,大荒农场每天晚上最晚的叫声和每天早上最早的喊声都是来自赌徒们。他们在这里赌钱、喝酒,有时候还会去找住在西边地窝子里的那几个西西里妓\女发泄下过剩的精力。有时候还会有一些愚蠢的醉汉会去挑衅巡警,当然他们的下场都很可悲,新华夏岛上遍地蚊虫的种植园是他们的最后归宿。”
几个人又闲扯了一会,大概在晚上六点的时候,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跑到门口喊大家吃饭。中年男人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掸了掸屁股上的灰尘和草屑后,朝黎达彦说道:“好吧,晚饭时间到了,我想你们一定已经饿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去我们几个住的地方一起吃吨饭。哈,放心,不是他们啃的那种黑面包,有牛肉、有咸鱼,还有啤酒,我保证。”
“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黎达彦也站起身,笑呵呵地说道,心想上头这次批下来的采访经费很足,看他们这么热情,到时候给他们多留一些伙食费好了。
“还有就是……”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略微停顿了下,然后将视线转向黎达彦一行人中的某位,用告诫的语气说道:“在这里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下,这位女士。在大荒农场,女人是和公牛一样随时处于极度危险状态之中的生物,请您不要擅自单独行动,那样会很危险的。虽然派出所的巡警们巡逻很勤,骑兵营也会定期派部队过来巡视,但这里地方太大,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所以还是请您小心为妙。这里已经发生过一些令人悲伤的事件了,当然那次事件的受害者是一个可怜的小伙子。”
黎达彦闻言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又看了眼自己身后那位兵团堡毕业的小姑娘记者,重重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这很重要。”
见他们已经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中年男人便带着大家出了门,朝北面走去。外面的风很大,还夹着一些雪头子,打在人的脸上生疼。左右偶尔有一些地窝子或草棚,里面传出的声音大部分都是赌博吆喝声,偶尔一些草屋内还会传出一些令人听了面红耳赤的声音,也许是那些西西里妓\女们在提供上门\服务。
这里,真的是个无法无天的化外之地啊!黎达彦虽然才来了不到两个小时,但已经有了这种感悟,还真是和政府治下的城镇很不一样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