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都说不出,整张脸又红又白,而金氏将对方表情转变收眼底,也不打算一次将人逼得太紧省得过犹不及,如此,便只见她话锋再度一转——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知道是本宫看着你合眼缘忍不住说上点心里话,不知道还以为本宫是刻意挑拨你们姐妹俩之间情分呢!”
“奴,奴婢不敢,娘娘一片慈意,奴婢怎么会有这样心思?”
“瞧着你就是个善解人意丫头,这般看来本宫倒也算是看人看得挺准,好了,说完了这些也该说正事儿了,你可知道本宫今日为何独独召你过来?”
紫薇被金氏那连消带打一通说得心神恍惚,听了这话不由得茫然摇了摇头,而金氏原也没指望对方说出个所以然,简单说了下坤宁宫之中种种之后,便摆出了一副语重心长模样儿——
“本宫之所以先前会与你说上这么多劳什子话,其一是瞧着你确实合眼缘,其二也是有感而发,格格不合规矩事儿太多了,本宫虽然作为母妃可有些话却也说不得管不得,你是她身边人,便就希望你能够明白点事理好好规劝规劝你家主子,这热孝之中又弹又唱事儿是再不许发生了,还有,格格虽与皇上父女情深,可是再怎么着也得有个度儿,皇上有皇上该忙活事儿,也有他不能免去规矩和责任,你是个聪明丫头,可明白本宫意思?”
“奴,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会好好规劝格格,不让您失望。”
“好,很好,得了你这么一句话本宫也算是安心了,如此,本宫也就不久留你了,省得待会你家格格找不着你人又要闹腾,你自去吧。”
“是,奴婢告退。”
紫薇本就是个心思重,听了金氏这么一番话心里头自然有着说不出难受,即便人已经出了永寿宫,可心思却还停留原先那些句句刺耳话之上——
“格格能保持自己本心,能够活泼天真这固然是好事,可是这凡事总得有个度,越过了这个度,就是再好事儿也都成了坏事。”
“你可知道你进宫之前格格干那些个荒唐事?说句不好听,若不是碍着她娘缘故和她吃了这么多苦缘故,皇上怕是早就要翻脸了,而且此外,格格得罪人也不少,这会儿碍着皇上面子大家伙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心里头怕是早就她和她那个可怜娘骂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吧?”
“皇上毕竟是皇上,耐心有限宠*也有限,这会儿会因着愧疚会因着想要弥补想法作祟而对格格百般纵容,可是时间长了呢?等耐心和宠*以及愧疚都消磨殆了呢?”
“哎,到时候格格怕是会承受不来这前后转变,而重要,她娘那一辈子也是白挨了,真真是让人瞧着心急又瞧着可怜。”
真,真会这样吗?
紫薇从小养深闺之中,除了琴棋书画听得多就是夏雨荷与弘历之中种种,是以,养成了今日这般除了*情其余什么都不懂性子,原来,她所憧憬是自己等人努力之下大家各归各位,然后她能够尔康喜结连理,可是今天金氏所说一切种种,却是大大冲击到了她原本观念,让她突然迷茫了起来,再加上这一切都是因为小燕子而起,内心深处也不自觉生出了些埋怨,而正当她心里小人各自拉锯各自挣扎时候,假山后头却是突然传来了两个女声——
“哎,你听说了没有?今个儿早上坤宁宫里头可闹得厉害了,据说皇后娘娘都动怒了呢!”
“嗤,这么大事儿谁不知道?说起来也是那位还珠格格平日里得罪了太多主子,闹腾下来除了令妃娘娘碍着身份不得不帮腔上两句,你可见到还有什么旁人说好话?忻嫔娘娘这回儿也算是找到发泄口了,之前还珠格格那般没得规矩冲撞了六格格,闹得六格格本来就不算好身子每况日下,这回儿也算是一报还一报该了。”
“可不是?这宫里头谁没受过那还珠格格折腾?也就是皇上还将她当做宝贝疙瘩宠着疼着了,说句不好听,我进宫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这么不规矩主子呢,别说跟宫里头格格比,就是比起宫外头那些个小姐都是拍马都比不上,当真不知道她娘是怎么教她。”
“就是就是,别说没一点当格格样子,就是正常女子模样儿都没有,听说那淑芳斋里头,不是关着门喝酒就是关着门玩乐,你说这像话吗?”
“天哪,不是吧?那位现不是还热孝里头么?怎么敢这样放肆?难道不知道皇上是重孝道了?还有她那个娘,她不是口口声声说着她娘这么多年如何如何心酸如何如何可怜么,怎么就没得一点作为女儿该做事儿?”
“嗤,这有什么大惊小怪?你看那位除了惹了祸扯着她娘出来当挡箭牌之外,什么时候提过她娘?就是守孝事儿都还是皇后娘娘提醒才想起来呢,说句难听,好她娘现是死了,要是还活着见着她这个样子,还不被活活气死?”
“那可不一定,能教出这样女儿娘能好到哪里去?万岁爷说是什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却还真是一百个不相信,你说但凡她娘自己规矩点,耳濡目染之下格格也不至于这样不是?说不定啊,也是个山野村妇,若不然怎么宠幸了几天就被皇上彻底抛到脑后了呢?”
“这话倒是说得理,我一直就觉得奇了怪了,如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怎么着都算是读过书吧?难道女则女诫没读过?待字闺中女子就敢把陌生男人往家里头带,还闹得珠胎暗结,啧啧,真是有伤风化,有这样娘再加上这么个女儿,这一家子也当真算是极品了,亏得皇上还上心上眼疼着。”
“嗤,话我就摆这儿,你看皇上能疼能宠多久吧?现这会儿是一时鲜,等过了这股鲜劲儿……皇上是什么性子,宫里头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
“哈哈,这倒是,我倒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位还珠格格失宠之后墙倒众人推模样儿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恃无恐吵着嚷着什么再也不当格格,不屑于当这个格格。”
怎,怎么会这样?!
两个宫女说得来劲儿,说完之后也风一阵走了,可是听紫薇耳里却直如同一道道炸雷,将她整个儿镇原地——
她一直都知道小燕子是个混不吝性子,也知道小燕子是个不*守规矩人,正因如此,想着皆是因着对方才能攀上进宫这座桥梁,就是再艳羡再嫉妒她与弘历之前父女深情,她也从未质疑过对方品性,反倒是一直觉得委屈了对方,觉得对方都是因着自己才忍着咬着牙挨着,可是这些原本认定听了金氏和方才这两个宫女话之后,却是被无情又彻底全部推翻了,人都有着点劣根性,她不可能埋怨自己,也不可能去埋怨夏雨荷,那么只能将矛头对准了本就有所不满小燕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是我结拜姐妹么?你不是说我爹就是你爹,我娘就是你娘么?可你为什么这般心口不一全然无所谓我娘名节?你是没有想到还是根本就不乎呢?
想着自己娘因着对方行举而被这样诟病,得到这样残忍讽刺,想到她一切全都被否定了,她娘一切也全部被否定了,想到再这样下去,或许就算自己正了名也再得不到宠*,紫薇心都碎了,眼泪也不自觉一直流,原本往淑芳斋去脚步也就此停了下来,而茫然坐假山后石凳上,沉浸自己世界里哭着怨着恨着,也让她全然没有听到外面呼唤声,不知道此时此刻淑芳斋之中因着她失踪而闹腾出来种种——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你要夜探永寿宫?!”</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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