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皇阿玛,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你这淑芳斋朕还来不得了?”
弘历之所以喜欢小燕子,其中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对夏雨荷怀念和对其愧疚,但还有一部分则是因着对方这幅不像宫中其他人拘拘束束亲近模样儿,是以,便只见他嘴上说得佯怒,可面上却仍是一片慈意——
“不过是夜深睡不着,左右无事便出来走走,听到你这儿难得不是一片吵闹而是一曲悠扬琴声,就想过来瞧瞧。”
“是吗?那您这会儿可是来对时候了!”
小燕子察言观色算是把好手,看着弘历面上并无什么别样情绪,而紫薇也这么一晃神功夫之间回过了神,便按着原先定下计划一把将人给拉了起来,直接往弘历眼前一塞——
“今个儿白天时候您或许没仔细瞧,也没那么多时间听我给您好好介绍,这是紫薇,是我结拜姐妹,您可不要以为她是什么一般宫女,她可是个大大才女呢!”
“嗤,你跟前什么人称不得才女?你还好意思说?”
弘历虽然对紫薇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熟悉感,也对此人颇有些兴趣,可是看着小燕子这幅连说带划模样儿,却仍是不由得笑出了声,而还没等他再说上点什么,小燕子却是不干了——
“皇阿玛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我是大字不认得几个,比起宫里头其他那些个什么阿哥啊格格也显得很是给您丢脸,可是这看人功夫却是不差,至少这一回,那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您可别小瞧了紫薇,那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女,琴您方才不就听过了么?还叫好来着?”
“哦?”
小燕子虽然没大没小,可无奈弘历偏偏就吃这么一套,一听对方将其说得这么好,兴趣不由得越发浓重了起来,将视线转移到紫薇身上——
“果然如此?”
“奴婢不敢,都是格格太过抬*了,虽说自小跟着娘亲学过几个字看过几本书学过点小伎俩,再者,皇上文武双全,您跟前,谁又敢自诩是才女呢?”
“哈哈,倒是个会说话。”
奉承话谁都*听,弘历是如此,一听这话,感觉到对方那满是仰慕神色,心里不由得大感满足,面上也越发柔和了起来——
“朕瞧着你模样儿,想来小燕子这会所言不假,看着是个有点才气,也确实跟其他宫女有些个不一样,听你这话,你娘也像是个读过书?”
“我娘……”
听着自己亲爹自己跟前提起自己亲娘,这股滋味别说有多复杂了,可是紫薇知道这是让对方留下印象一次好机会,便还是勉强压抑住了心底里酸楚,面露缅怀说了起来——
“格格说奴婢是才女,奴婢不敢当,可是说起奴婢娘亲,奴婢却是从心底里觉得她是一个真真正正才女,也像格格方才所说那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奴婢,不过是学到了其中一些皮毛罢了。”
“哦?这么说起来倒是和雨荷有点相似。”
“……是。”
“那你娘现还吗?你家里有几口人?”
“回皇上话,奴婢娘亲,她,她已经去世了,家里也再没有了什么别人。”
“哦,这样,那也难怪你能和小燕子成为结拜姐妹了,家世经历实是太过相似了,而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你娘应该不像雨荷那般,苦苦等了朕一辈子怨了朕一辈子,若不然也不会不肯教小燕子一点东西了,想来也是怕孩子走了她当年路吃了她当年苦吧。”
“不,不是这样!”
一说到夏雨荷紫薇就明显有些不淡定,先前勉强还忍得住,可是看着弘历这般歪解自己娘亲意思却是再也控制不住了起来,即便看着对方那诧异目光稍微归拢了那么点理智,可还是僵着脸抛下了一句——
“奴,奴婢意思是,奴婢娘亲也等了奴婢爹许多许多年,可是从来没有怪过他,奴婢娘心里,能够有着一个可等可怨人便已经足够,毕竟至少这样生命才不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奴婢想,格格娘亲一定也是这样想吧。”
“是吗?”
紫薇说得情真意切,弘历也听得有些动容,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竟是靠软榻上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紫薇看眼里虽然有点失望,却还是跟着金锁和小燕子小心翼翼忙活了起来,加加炭备茶备茶拿毯子拿毯子,而正当紫薇轻手轻脚给弘历盖毯子时候,弘历却像是突然被什么惊到了一般,猛地抓住了她手,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着她,两个字听得紫薇浑身一震——
“雨荷!”</P></DIV>
<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