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王爷,我知道这事儿做得不妥当,我也对吟霜管教不周,才生生惹出了这样大祸,只是,只是吟霜已经是咱们硕王府人了,我们怎么可以为了保全自己而不管不顾将她送走?您一向是个良善人,她一个弱女子若是外头受了什么刁难这不等于咱们作孽了?”
“是啊是啊,正是额娘所说这个理儿,吟霜一直是善解人意温柔可人,若不是那公主太过于刁蛮……”皓祯心里头发着急,嘴上也有些口不择言,被岳礼狠狠瞪了一眼之后方才后知后觉改过了嘴,“若不是,若不是太爱儿子了,她也不会这样做,而且她又不是存着什么私心,只是想要给公主行个礼请个安,虽说事儿做得有些不周全,可本心却总归是好不是吗?儿子发誓,再不会一时冲动去冲撞公主了,阿玛,求求您,就让吟霜留下吧?”
“王爷,皓祯既然都这么说了,也发誓必然会悔改了,而我也向您保证,一定会好好管教吟霜,再不会让她做出这样事情了,您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呵,我就奇了怪了,不过是个出身卑贱女子,怎么竟是惹得你们一个两个都来求情,她就真有那么好?”
岳礼问得无心,可雪如听着却是心中猛地突了一突,只怕被对方瞧出了什么蹊跷——
“倒也不是那丫头有多好,只是正如同皓祯所说那般,甚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留身边说说话也总是个可心人儿,而公主虽然尊贵也生得明艳动人,却到底比不得吟霜这样贴心,而且您也知道,皓祯即便身为额驸,也要得了公主宣召才能过去,这若是公主不宣召,难不成就让他一直一个人?做额娘总归是心疼儿子,是以才有了这么求情一说。”
“是啊,儿子虽然有了悔意,可公主却不一定能够不计较,说不定就许多人都不想再见到儿子,能得吟霜身边也算是种慰藉不是?求阿玛开开恩吧?”
“罢了罢了,你们一个个说得都比唱好听,我也没必要硬要去跟她作对,只是这丑话说前头,若是她再闹出什么事儿,就必然是没有下一回了!”
“是是是,阿玛说是,儿子谨记于心。”
“你也别以为这样就罢了,公主计较不计较是一回事,你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天也擦黑了,甭管公主见你不见你,你都给我去公主府求求情!”
“可是……”
“还不去?你信不信我现就将那丫头送出府,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若是大局都顾全不了了,这小事还有什么好去挂心?!”
“……是,儿子明白了。”
皓祯是打心眼里一万个不愿意再踏足这公主府,可是回想着自家阿玛警告,想着自己这番是保全吟霜,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来委曲求全一回——
“参见公主,给公主请安。”
“起来吧。”
和敬虽然被齐嬷嬷给说动了,觉得不图旁图有个一儿半女着实有理,可是先前被折损到了那副模样儿,该端架子却总归少不了要端着点——
“额驸深夜求见,可有要事?”
“公主何出此言,难道一定要有要事才能得见?”
和敬虽然端了点架子,可口中却还是给了个台阶给皓祯下,只是听皓祯耳中,却只觉得是刁难,说起话来不由得带了些别扭,想着白吟霜才勉强将这份不给压了下去——
“其实主要也不是为了别,而是为了今早一事特来向公主致歉,正如同我阿玛额娘所说那般,我昨夜喝多了直至今早都有些酒意未消,是以这说起话来便有些糊糊涂涂,这罚也罚了,闹也闹了,望公主不要再计较。”
和敬虽有心讲和,也想下意识把皓祯前一句当做是夫妻二人不要如此见外,可听着这后头话却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坦,只是就像皓祯记挂着白吟霜勉强压下了不一般,想着先头齐嬷嬷话和敬也没马上就发作——
“本宫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人,额驸既然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本宫自然没有再计较下去道理,只是望额驸谨记这一回,不要再重蹈覆辙。”
“……公主说是。”
按皓祯所想,自己已经服了软认了错,对方就理所应当该领情该承了自己情,如此,眼见着和敬还是一副不冷不热且高高上模样儿,心里头不由得越发憋屈窝火,缓了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而正如同和敬自己所说,她不想斤斤计较,眼见着该收面子收到了,对方该有态度也做足了,便打算勉强揭过这一茬儿,而刚准备让下人侍候着进寝殿,却是只听到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弹唱之声——
月儿昏昏,水儿盈盈,
心儿不定,灯儿半明,
风儿不稳,梦儿不宁,
三残鼓,一个愁人!
花儿憔悴,魂儿如醉,
酒到眼底,化为珠泪,
不见春至,却见春顺,
非干病酒,瘦了腰围!
归人何处,年华虚度,
高楼望断,远山远树!
不见归人,只见归路,
秋水长天,落霞孤鹜!
关山万里,无由飞渡,
春去冬来,千山落木,
寄语多情,莫成辜负,
愿化杨花,随郎黏住!
皓祯原本是想着按照自家阿玛额娘嘱咐今日与和敬圆房,即便是心中不乐意也算是对上头有了个交代,便也打算起身随着对方入寝殿,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起身,听到这熟悉歌声,心中却是不由得一震,想着吟霜此时不知道该有多难过多孤单,口中不是不由自主喃喃道——
“吟霜……”
“吟霜?”
和敬不是个傻子,一听到这深夜里头突来弹唱之声本就觉得奇怪,再看到皓祯这般反应,联想到自己公主府和硕王府不过是一墙之隔,能让这曲儿传得这样清晰又让皓祯这般动容,且又身硕王府之中……和敬心里头有了分数,脸色不由得勃然大变。
“这是吟霜爱唱曲子,当年龙源楼她所唱就是这首曲子,我还记得她当时身穿着一身白衣,鬓边插着一支素银簪子,配着这乐声,配着这歌声,真真是动人极了……”
“是,是吗?”
皓祯被这刻骨铭心曲子给勾动了心弦,脑中开始回忆当初,眼中也变得有些迷离,可听和敬耳中却是只觉得那般讽刺那般刺耳,多亏得良好修养才没让她直接上前掐死皓祯,而是咬牙切齿憋出这么一句,然而皓祯却还嫌刺激对方刺激得不够一般,张口又继续说道——
“帽儿胡同时候,她也经常给我唱这首曲子,说我就是那郎,她就是那扬花,只愿生生世世黏着我念着我,实是让我感动至极……”
“额驸,您!”
“嬷嬷……”
扬花?郎?一个水性杨花,一个不成体统,若不是这二人生生撞进了自己生活,和敬还真是想要赞赏一句天作之合,只是她虽然不想再与对方闹僵,虽然不想闹得今日刚出宫转头又入宫,可是脾气却也被磨到了头——
“既如此,你便好好去疼惜你扬花便是,来人送额驸出去!”
“公主,我……”
“人都死光了?没听到公主说要就寝了?还不赶将人打发了去,顺便隔了那不堪入耳弹唱声?”
皓祯本就心不此,眼见着对方一副关门送客模样儿,也懒得再多说多做,一撩衣摆便夺门而出,而原本强硬和敬眼见着对方离去背影,却是顿时软了下来,靠椅背之上,一脸苍白——
“公主,都是奴才不是,若不是奴才先前说了那么多,您又何须苦苦隐忍自己委屈自己?只是奴才真没有想到额驸竟是会这样胆大,前脚才受了罚,后脚就这样,就这样……”
“不关你事,你先前说得也没错,若是一日三趟往宫里跑就是皇阿玛不恼了我我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只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姓白总归是不能留了……”
“主子,您意思是?”
“她既然敢一而再再而三踩上本宫脸,本宫怎么能不礼尚往来回敬一二呢?”
和敬从小就生活深宫之中,见惯了女人间争斗,见惯了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心中自然不会纯白得没得点手段,先前是被后那一点念想给迷了心智,可眼下看着皓祯这幅烂泥扶不上墙模样儿,她却是再不对对方做任何希望,眼中飞闪过了一丝厉色——
“富察皓祯是个拎不清,可本宫却不信硕王府上上下下就没一个拎得清人,明个儿一早你便让人将那硕王福晋唤来,本宫倒要看看是个卑贱女子重要还是他们自己个儿合家富贵重要!”</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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