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只有对手的一半,精锐程度更是不及,一般情况之下,这仗是根本没有法子打的,但高远却极有信心,现在的关键就是时间,他必须要抢在对手前面,抵达对手的渡河地点,半渡而击,这一仗还没开打自己就先赢了一大半.
空中弦月高挂,与稀疏的星星一起为这片苍茫的大地,添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极远处,层峦叠障的山峰轮廓隐约可见,沱沱河便如同一条玉带,横亘在大地之上,轰隆隆的湍急水流之声,不时冲撞着岸堤.距岸不远,高远带着他的数百骑人马,一路急驰,飞速地奔向他们的目标.胯下的战马呼呼地喘着粗气,身上汗水津津,却仍在骑士们的驱赶之下竭力向前.
时间,现在时间就是胜利.
河流渐渐变宽,水势也平缓下来,天地之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了先前那轰隆隆的水流相互撞击的声音,湍急的沱沱河在这里,从一个火辣辣的村姑骤然之间,便变成了一个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平静的水面古井不波,不仔细看时,你甚至不能发现他其它仍在一往无前的向前涌动.
"就在前边,古陵渡!"贺兰燕指着远处,大声道:"这是最近的一个渡口,没有湍急的险流,水势平缓,水也不深,如果阿伦达想要过河的话,那他一定会选择这里."
对岸仍然是一片平静,看起来,阿伦达的王庭骑兵还没有赶过来,高远无声地笑了起来,"走,我们去准备一下,明天,给阿伦达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众人放声大笑起来,这笑声。是他们终于赶在了敌人之前抵达了目标的得意,这笑声,也是对明日将要痛歼对手的期盼和快活.
众人放缓了马速,跑了半夜,马儿也太累了.
平静的古陵渡被打破了宁静,这里,顷刻之间便热闹了起来.
忙碌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凌晨。当东方第一缕曙光刺破黑暗的时候,高远翻身跨上了战马,带着一半骑兵离去,随他们一起退走的,还有两百余匹空马,而古陵渡周边。一如先前景象,所有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的迹象.
离这里两里许的地方,有一片密林,那是四季长青的一大片松树林,现在却成了高远最佳的藏身之所.
"除了警戒人员。其余的马上吃饭,睡觉,养足精神,准备战斗!"高远没有废话,这些人经过了这一次往返千里的奔袭,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老兵了,不需要他多讲,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做。即便是张冬生与黄湛两人麾下的骑兵也是如此,两人带来的数百骑骑兵几乎折损了一半有余,前面的数次战斗之中,折损的主要是他们二人的麾下,不论是高远的扶风兵还是贺兰燕的匈奴兵,以前都在血里火里爬过好几回了,而他们两人的兵。训练也算精良,但却一直呆在郡城,哪里正儿八经的打过一场仗?训练再精良的士兵,没有打过仗。上了战场,也是一群菜鸟,而迭经淘汰活下来的,才会成为一支部队的脊梁.
虽然损失大,但张冬生和黄湛两人却没有什么怨言,一来,他们出发之前,张叔宝与黄得胜就曾说过,这一仗不计损失,二来,虽然损失极大,但这些活下来的,必然会成为一笔宝贵的财富,当他们成功回到扶风之后,以这些人为骨干,重建一支骑兵,必然会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一支由老兵为骨干搭成的部队,其战斗力将远远强于以前.
战场,从来都是优胜劣汰的残酷竞技场.
所有人三两下解决了肚皮问题,抱着自己的武器倒头便睡,地上厚厚的松叶对这些人而言,便是软乎乎的棉絮了.
高远靠着一棵腕口粗细的松树,两条大长腿伸直,一边闭目养神,一边伸手揉捏着大腿,这段日子,他可比一般的大头兵要累得太多了,不仅是体力上的,而且有心理上的.他想着将这些人怎样带出来,就怎样带回去.麾下人越来越多,担子却也越来越重了.高远现在明白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这句话的意义了.
"借个肩膀用用!"正在细细地回忆刚刚布置细节的高远耳边传来清脆的声音,贺兰燕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伸出两只手,抱着了他的肩膀,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上,两条长长的睫毛眨巴了几下,眼睑合上,不等高远说话,居然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高远不禁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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