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熊熊,刀锋冷厉,在四周骑兵的强力迫近下,杨善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娘的,老子为了豪格,已然尽力,若再死硬对抗到底,这个脑袋在这里被砍掉,未免太不值了。
大难临头,保命要紧呀。
于是,杨善一五一十地,将豪格从不满李啸调往乌思藏,从而决心起兵造反,讲到最迟在明天,等豪格部众到达盛京城外后,那多尔衮要里应外合,一齐在盛京城中举事之事,有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向郝泽仁合盘托出。
听得杨善之话,郝泽仁脸色亦是大变。
好么,幸亏自已审问及时,不然,只怕要出大事。
不过,这些天来,安全司对豪格部的异动,也并非全无观测,只是尚不明白其具体路线而已,现在有了杨善的证词,终于可以把应对方案来出来了。
于是,郝泽仁冷冷一笑,沉声喝道:“杨善,既然你已全盘招供,那本司倒也不吝于给你一个将功被过的机会,就看你自已,能不能好生把握了。”
杨善闻言,双眼顿是放光,有如快溺水的人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急急说道:“郝大人能饶在下性命,能给在下一条生路,在下已是感激不尽,安敢复望其他。就请郝大人详言,要在下如何行事,在下定全听安排。”
郝泽仁点了点头,便凑上前来,对杨善低低耳语。杨善闻听言语,神情变得极为怪异,不过,他却是连连点头,有如鸡啄米一般急急答应。
郝泽仁一语说毕,杨善便拱手言道:“郝大人放心,在下此去,必不付所托,定要克尽全功!”
“嗯,去吧。本司等你捷音。”郝泽仁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暗夜沉沉,月光却是十分明亮,豪格率部乘着月色疾行,一路向盛京城急急赶来。
时值午夜,天气倒是十分凉爽,凄厉的西风,卷起斑秃沙地上的滚滚沙尘,有如野兽般怪嚎,那随着劲风扑面而来的沙粒,吹得全军人人几乎难以睁眼。
这般天气下,全军将士士气愈发消沉,愈发疲累缓慢,就连豪格身护卫,都是一副人人萎靡不振的模样
见全军士气不振,豪格皱了皱眉头,随即下令道:“各位,我军行至此地,已近盛京城外,目的地就快到了。要知道,我军这千里草原都走过了,还差这点路程么?望全军将士休辞劳苦,且再加把劲,争取在天亮之后,赶到盛京。到时候,摄政王自会在盛京城中,好生犒劳我们。”
“得令!”
传令兵下去传递军令后,全军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欢呼,算是对豪格这位主帅的一点勉强回应。
就在这时,前面忽来了数名骑手,正一路疾驰地向自已之处奔来。
“好么,是杨善回来了!”
豪格从千里镜中,远远地看得直切,脸上不觉现出微笑。
果为其然,正是杨善与数名护卫急急返回。
月色朦胧之下,那数名护卫又刻意远离了一段距离,故而,豪格根本就没有发觉,这数名护卫虽然衣饰如昨,却已然悄悄换人,皆是唐军骑兵假扮。
“禀肃亲王,在下已与多尔衮联系好了,等到了盛京城下,多尔衮便在城中举事,与我军里应外合,一道扫灭盛京城中驻守的唐军,一举光复大清。”杨善低垂着头,急急言道。
“很好!”豪格一脸喜色:“此事若成,当给杨善你记首功!”
杨善拱手回道:“多谢肃亲王抬爱!此处离盛京已是不远,在下熟悉路程,就让我来领路,让全军将士尽快赶至盛京城下。”
豪格一脸欣慰,连连点头:“甚好!辛苦你了,就由你等引路,全军加紧赶路。”
“嗻!”
圆月高悬,大军夜行,有如一条灰黑色的长蛇,在无边无际的旷茫原野上疾速前进,没有任何人会想到,此番前去,等待自已的,只会是早已精心布好的陷阱。
在疾行了数里后,最前面的哨骑忽地惊觉,远处那平旷的地平线处,隐隐有了动静。
仿佛有一条黑线,开始极细极淡,渐渐地越变越粗,最终这条黑线有如变魔术一般,变幻出无数的兵马与旗帜,刀枪耀目,战马嘶鸣,呼啸呐喊着,向自已的方向汹涌冲来。
在朦胧月色中,这些冲来的兵马,呈现出扭曲而怪异的形状,看上去十分不真实,仿佛梦幻般的存在。
只不过,现在豪格等人,见到这番景象之时,皆是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这,这是哪来的兵马?!
难道说,是多尔衮提前举事成功,前来迎接自已么?
不,不可能,多尔衮没这个能力,没有外部援兵,他绝对不敢轻动。
那么,对面来的的兵马,难道是唐军?!
他忽然浑身上下,如被冰水当头浇下,瞬间打了个激棱。
这般气势汹汹前来的兵马,不是唐军,还能有谁!
难道,自已的计划,已被唐军所悉,却要来提前和自已交兵对战,要来打自已一个措手不及么?
豪格猛地想起什么,扭头狠狠望向杨善,发现他也正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杨善!可是你走漏了消息,引来了唐军么?“豪格的语气十分严厉。
“肃亲王!小的一路往返,根本就未见得任何唐军踪迹,他们为何来此,在下亦是不知啊!”杨善声音十分哀婉委屈。
豪格恨得直咬牙,脑中却是一片迷茫。
现在唐军逼来,自已全无防备,该要如何处置,方为合适呢?
而在他发愣犹豫之际,唐军已然开始快速逼近。见此情景,豪格不敢稍怠,他立即命令这万余部下,开始就地布阵。
他下令,全体一万余名步兵,依对面唐军阵型宽度,一字排开,作好与唐军相接作战的准备。而两千清军铁骑,则兵分两部,分守左右,以保护步兵战阵两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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