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置于边城,一时间,大顺与叶尔羌倒是打得有来有回,不亦乐乎。
这样的局面,倒是最符合李啸先前对战局的判断,对于大顺与叶尔羌汗国打成这样的胶着之态,心下甚是喜悦。
这样坐山观虎斗的感觉,不要太好。
不过,现在李自成兵马众多,粮草亦足,倒是没必要对他进行紧急支援,唐军完全可以在嘉峪关口自在看戏,看大顺与叶尔羌汗国狗咬狗打得死去活来。
随着唐军迅速接管各处地盘,陕甘一带迅速平定,各处的残匪与强盗,亦被唐军迅速剿灭,
陕甘既下,整个大明帝国的版图,除了南面那表面臣服的郑芝龙部外,业已全部被李啸纳入掌中。四夷宾服,国家一统,这般宏图伟业,堪谓旷古绝今,亦不为过。
李啸平定陕甘后,便留下安和尚的第二镇兵马驻守甘肃,又留莫长荣的第十一镇兵马,分驻陕西各地,以策应安和尚部兵马。
其余进攻李自成的兵马,以及诸如清廷援兵乃至朝鲜与日本的援兵,皆按李啸之令,全部南下湖广、江西、浙江三省,李啸以多达三十余万兵力,有如巨石压卵一般,攻往郑芝龙部所在广东与福建二省。
外夷平定,流寇已除,郑芝龙这个名义上臣服的藩镇,终于到了要彻底拔除的地步了。
金瓯一统,安可有缺。
想要国家长治久安,象郑芝龙这样的强大藩镇,就一定要彻底消灭,万不可留下后患。
李啸这般大规模调动兵力南下,其消息自是迅速传到福州。郑芝龙得到这般令人恐惧的信息,简直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再不犹豫,立即唤来郑鸿逵、郑芝豹、郑彩、以及其子郑成功,一道于客厅紧急商议对策。
客厅中的气氛,压抑而沉闷,郑芝龙一脸阴沉,阴郁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各位,现在唐军大兵压境,兵马数量多达三十余万,而我军在广东与福建之驻守兵马,加在紧急扩编之数,亦仅有十五万之众,不足唐军一半。唐军复有大批强大火炮助阵,这般强力来攻,我军何以挡之。”
郑芝龙忧心忡忡地说完这段话语,下面又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三十余万唐军的强大兵力压境,到底意味着什么,在这关键的时刻,也许只要一着出招,就可能会有个满盘皆输的结果。
一片沉寂中,竟是郑芝龙之子郑成功率先发言,他环视了一圈众人,便轻叹一声道:“父侯,各位,以在下之见,现在唯一真正可行之计,便是趁唐军尚未攻来之机,立即向唐军投诚。”
郑成功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所有人都象看稀奇动物一样,怔怔地望向他,好象对这位年轻的世子,从来不认识一样。
郑芝龙亦皱着眉头,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儿子,闷闷地问了一句:“成功,你何出此言?”
郑成功沉声回道:“禀父侯,孩儿已仔细考虑过,形势比人强,李自成的大顺,以及塞边的满清,皆是败亡得太快,根本就不足以让我军积蓄实力。现在我军兵马不足,又缺火器,如何是唐军的对手。若父侯想要保全功名富贵,就非得走这一步不可。”
他略顿了一下,又急急道:“父侯,现在唐军已基本一统明境,四夷亦全部宾服,更派出大批援兵为其助战,李啸军威之盛,可谓已达顶峰。这般强横实力之下,我军如何可与其抗衡。若不抓紧时间,趁唐军尚未开始进攻之前,就立即向其主动投诚,方可得其赏识,最终凭主动献纳之功,既免却一场刀兵之灾,又可保全身家性命与各人财产,岂非甚好之策么?”
郑成功说完,郑芝龙眉头依然紧皱,却是犹自沉吟不语。就在这时,郑芝豹一声大吼:“不可!万万不可就这般向唐军投诚!”
他这一吼,声震屋瓦,倒是吓得众人为之一怔,目光随之齐齐望向他。
郑芝豹昂然站起,握紧沙钵大的右拳,威吓性地一挥,大喝道:“大哥,各位,我军兵马虽不及唐军一半,但是却是凭城池与关隘固守,其兵马数量,纵然少于唐军,复有何妨!更何况,我军有比唐军更加强力的水师,既可以先行打败唐军水师,彻底控制东南亚一带的海域,又可以对广东与福建提供源源不绝的支援,唐军想要一举打垮我军,怕是非易。若两军长相对抗下去,唐军兵马远来,必不能久,等到他最迫退兵之时,我军机会就来了。”
郑芝豹说到这里,一旁郑彩亦急急插言:“芝豹兄说得有理。他娘的,一枪不打就举手投降,实在太堕我郑家颜面。更何况,我军以逸待劳,凭城固守,唐军兵马纵然比我军多了一倍,复有何惧。我在想,若是我军水师先行将李啸的唐军水师击垮,那对他们的军心士气,亦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到时候,唐军久攻不下,必会退兵,我军再乘机相攻,说不定能大获全胜呢。”
郑彩这话一完,郑芝龙竟微微颔首,脸上似有赞同之色。
而见这两位叔叔皆这般看法,郑成功顿是着急,他大声喊道:“二位叔叔,你们想的事情,未免太过一厢情愿。我就问你们,我军之兵卒,比起清军与顺军来说,实力如何?是不是皆不如他们?连清军与顺军都被唐军迅速打垮,你们又为何有这般信心,可以久守城池,可以顺利熬到唐军退兵?大军当前,这样自我麻痹与安慰,又岂非笑谈?”
郑成功的话语刚蕱,郑芝龙忍不住一声长叹。
他本来就是个犹豫寡断之人,听了各人的意见后,更是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如何应对方为合适。
他用求援般的目光望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郑鸿逵,希望这位在他看来足智多谋的弟弟能发表意见,给他指出一条光明之路。
郑鸿逵见兄长的目光望向自已,知道自已也到了一定要表态的地步,他一声轻叹,捋了一下胡须,便向郑芝龙说道:“兄长,小弟认为,我军现在状况,有两条路可走,即既可以向唐军投诚,也可与唐军一战。”
郑鸿逵这番话语,让座中各人,顿时皆是呆住。
靠,这般模棱两可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