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般,迅速地扎穿了他们的头部、颈部与胸部,让他们迅速走向死亡。
在这样残酷的屠杀与绝对的死亡面前,被包围于山谷的耿军彻底崩溃了,纷纷跪地乞降,哀求饶命。
一直冷静地看着战局进展的安和尚,到了这时,终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他立刻下令,接受那剩余的三千多名耿军的投降,然后全军快速打扫完战场,便安排一批辅兵先押着俘虏撤离。
而他自已,则是带到全部兵马,离开伏击之地,就在安平山下列阵,向前邀击耿仲明的后部兵马。
从山谷中传来的那些连绵震耳的枪声,立即吸引了正向安平山开进的后部耿军的注意,他们惊慌失措地向上禀报,同时纷纷紧急集合,就地结阵以自保。
在后面押阵前行的耿仲明,听到手下禀报,几乎难以置信。
不是吧,这一路行来,唐军皆是不见,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偷偷地在这安平山谷中设了埋伏。
这般家伙,端的狡诈无比!
耿仲明一咬牙,狠狠地将头盔掼在地下,脸上痛悔的表情,几乎难于言表。
他娘的!难怪这些天来,自已老是有不祥的预感,今天总算应验了。
要知道,唐军乃是悍勇久战的精锐之师,如何真会这般畏怯地遁逃龟缩,岂非笑谈。因此,他们一定会潜伏在某处,然后突然跳出来给自已凶狠一击。
今天这场战败,说起来,倒还完全是自已这个主将的责任呢。
这些天来,自已对手下军兵过于放任自流,以致让他们懈怠松弛,全无军纪,最终在进安平山之时,全无戒备,最终遭遇了全军覆没的结果。
于今想来,悔之何及!
只不过,现在前部既灭,唐军又在安平山处背山列阵,正向自已一路开来,接下来的战斗,已是无可避免了。
耿仲明清楚看到,从安平山方向那遥远的地平线处,仿佛有一条黑线一跃而出,开始极细极淡,渐渐地越变越粗,最终这条黑线有如变魔术一般,变幻出无数的兵马与旗帜,刀枪耀目,战马嘶鸣,呼啸呐喊着,向自已的方向汹涌冲来。
此时已近正午,天气开始变得十分炎热,在滚滚热浪中,这些冲来的兵马,呈现出扭曲而怪异的形状,看上去十分不真实,仿佛梦幻般的存在。
耿仲明手中的千里镜,叮当掉地,他的脸色,瞬间变成一片惨白。
看这架势,对面的唐军各部兵马加起来,足有十多万之众呢,这十多万唐军倒是要前后合击,将自已这仅剩一万五千人的兵马,全部消灭于安平山前这块空旷之地呢。
豆大的汗珠,从耿仲明的脸上滚滚而落。
当初自已想当然的错误,终成了现在无可挽可的恶劣局势。
怎么办?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不过,就在他心急如焚一片迷茫之时,远处滚滚而来的唐军军阵,已然越行越近,充满了一种无可言说的压迫感。
眼见得后面的唐军军阵,越行越近,冷汗直落的耿仲明知道,自已再不作决断已是不行了。
他忽然电光火石般地一闪念,顿时明白现在的自已,想要脱身已是不能了。唯一可行之计,便是令后面尚在行进的孔有德部加快速度与自已汇合,然后两军合一,一道共抗唐军,方可复有胜机。
“传我军令,全军速速就地结阵,迎敌,以抗敌军!”
“得令!”
“派出使者,速速返程通知后面的孔有德王爷,令他率其部四万兵马,立即赶赴安平山,与我军一道抗击唐军的进攻!”
“得令!”
望着传信的使者拍马远去,耿仲明双目之中满是忧色。
敌军已近在眼前,这使者就算再快马加鞭,而孔有德部就算再拼力赶来,又能及时赶得上这场双方实力悬殊的战斗吗?
或许,更可以说,他们能否赶上这场战斗还在其次,自已能不能在兵力悬殊士气低迷的情况下,坚持到孔有德赶到,才是一个最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耿仲明忍不住一声长叹。
眼下,也只能寄望于上天保佑,自已这一万五千部下,能坚持到孔有德部到来了吧。
毕竟,自已手下有一万五千士卒,并没有到只能举手投降的地步,唐军刚刚消灭自已的前部兵马,力气多有消耗,只怕一时间也吃不下自已,也许,他们也会畏于进攻,而与自已形成长相对峙之态,这对自已来说,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热烈炙人的艳阳下,这平旷的辽中原野上,一万五千名耿军军兵排成一个长长的矩形战阵,两边各有一千余名骑兵护住两翼,迎着对面的唐军,作好了战斗准备。
而随着唐军的行进,耿仲明亦迅速地看清了唐军的阵形。
唐军排成的阵型,是一个宽度几乎是自已三倍的一字长蛇阵,一万余名盾兵一字排开,那镶着两排锐利尖利的大盾,有如一道临时筑立的钢铁之墙。
而在盾兵之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枪兵,他们在这盾兵筑成的钢铁墙上,在每面盾牌的上方,都搁有一根寒光闪烁的4米精钢长枪,有如蓄势待发的毒龙,阴狠地等到着对面越走越近的猎物。
唐军枪兵足有三层,可以确保有足够的兵力填补损失,整个阵形十分严整,充满了凛凛杀气。
而在枪兵后面,是手持震天雷的唐军辅兵,这些未着盔甲的辅兵,其实是唐军杀手锏般的存在。他们每人腰间挂着十多颗单手震天雷,看似无甚攻击力的他们,其实却是唐军最大的秘密武器。
在整个唐军枪盾战阵后面,则是分列着两部骑兵,以及两部重甲横行队员,以这两股部队,来保护侧翼安全。
一场规模宏大的正面交锋,就要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