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
主将孙可望,亦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可怕的巨炮,他的脸上,亦是冷汗刷刷直流。
可以想见,如果放任唐军这般攻城,一定会给阆中城墙造成极其可怕的损毁与打击,阆中城墙被轰破的结果,怕是已然注定。
这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结果注定的战斗,自已在这般情况下,还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吗?
孙可望长叹一声,便对城下的安和尚大声喊道:“安和尚,你之话语,亦是有理。本王自会慎重考虑,你且先回,待我与众将商议后,再派人前来贵军阵前回复如何?”
安和尚听他终于说出这般软话,心下大乐,哈哈一笑回道:“好,那就请你与诸位将士尽快做出决断,俺就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到时你等未能出城投降,别怪俺们不客气!”
安和尚言毕,便拔转马头,就与数名护卫一起拔马回阵。
“安帅,那困守孤城的孙可望,已真的会出城投降吗?会不会有诈”第二镇副镇长高杰,犹是面带忧色,试探地对刘国能问了一句。
安和尚冷冷一笑,回道:“哼,孙可望既已说出这般软话,本将料定他已无心气,只有乖乖投降我军一路可走,我等就在这里耐心等他派人前来便是。传我军令,令全军严密守城,万不可令他们出城潜逃,以防万一。”
“得令!”
说来也巧,就是约一柱香时间后,那阆中城便有了动静。
西面的唐军都清楚看到,黄陂城西门那高高吊起的吊桥,忽地吱吱嘎嘎地放下,城门亦微微打开一条缝,一名文士模样的人,高举一面白旗,一脸忧色地从城门中走了出来。
见到此人畏畏缩缩东张西望向自已方向走来,安和尚与高杰二人,忍不住得意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哼,孙可望这厮,果然是抗不住压力了,算这小子识时务!
“哈哈,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还真如将军所料,这阆中城中,真的派人出来了。”副镇长高杰一脸揶揄的微笑。
“哼,孙可望已是瓮中之鳖,再难脱逃,他能在我军就要攻城之际,幡然悔悟,倒算他反应及时,免去了一场刀兵之灾呢。”安和尚捋须笑道:“那我们就来看看,他派出这名使者,要对我们说些什么。”
安和尚说得没错,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名文士便是孙可望派来与安和尚洽谈投降事宜的使者,他快步来到安和尚与翁之琪面前,自报姓名后,便拱手说道:“二位将军,在下是奉我家张将军之令,特来与贵军商量投诚事宜。在下斗胆请问,二位大人,愿意给我军何等条件,让我军平安归顺呢?”
安和尚听完来使的话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名来使见安和尚这般得意大笑,心头愈发惶惧,他怯怯地看着安和尚那粗豪的脸孔,嘴唇蠕动着,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安和尚止住笑,从马上俯视着那名畏怯的来使,目光锋锐如刀,淡淡道:“你觉得,现在的孙可望,还有什么资格来与我军谈条件吗?我军答应不再攻城,不动刀兵,不屠百姓,留得他与其手下军兵一众人等性命,已经是莫大仁慈宽容。难道,有了这个先决条件,他倒还嫌不够么?”
“安大人,这,不是这个意思,王将军的意思是,是……”这名来使一脸尴尬,却呐呐地回不上话。
安和尚斜了他一眼,又冷笑一声继续道:“本镇当然知道孙可望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把自已卖个高价罢了。哼,当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当然,孙将军能幡然醒悟,及时反正,免却了一场刀兵之灾,也算大功一件。本镇愿意践行前诺,不究其前罪,对其投诚反正将士,亦各有赏赐。对于孙将军本人,本镇亦会立即禀报唐王,让唐王对其进行相关升赏,断不会没了他投诚反正这件功劳。”
“哦,好,好,安镇长此番话语,条件已是甚好。平东王能得安镇长这般承诺,想必亦会十分欢喜。那在下现在就赶紧回去,去向平东王禀报吧。”那名来使脸色苍白,额头细汗密布,却是连连点头,一脸谄笑。
“嗯,那你去吧。你告诉他,现在还有半个多时辰的时间,若其在限期内,不肯开门投诚,那就休怪本镇下手无情了。”安和尚微微一笑,沉声回道。
“是,是,现在这就赶回去禀报,还请安镇长放心便是。”那来使头点得有如鸡啄米,拱手施礼后,便急急而返。
入得城来,这使者立即来到孙可望房中,便一五一十地急急向孙可望禀报。而在听完这名使者的叙说后,孙可望脸色十分复杂,竟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
“操!如此屈辱之条件,倒与不谈何异,真真羞杀人也!唉,他娘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孙可望狠狠一拳砸在大腿上,一脸懊怒地在房中来回踱步,形如困兽。
见孙可望这般形态似有悔意,这使者不觉心急,遂又小心地提醒了一句:“平东王,唐军只给咱们半个时辰,还请将军速作决断,莫要延迟啊。”
孙可望目光如刀,狠狠地斜了这名使者一眼,吓得这名使者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他机械地来到窗前,呆呆地向外伫望了许久,方长叹一声道:“唉,一切休提。现在他娘的形势比人强,已由不得本将不从了。传我军令,全军卸甲弃兵,全中在城中广场集结成队,然后大开城门,出城向唐军反正投诚。”
“是,遵命!”
不多时,阆中城城头皆高挂起白旗,四座城门,亦是一齐轰然洞开。
一身箭衣不着盔甲的孙可望,率着一众将领与城中官员,垂头丧气地从阆中城北门缓步而出,全部出城后,便一齐跪拜于地。